【行走徽州】碧山：书局之外的黄陂村

司马狂/文

最早知道碧山，说来惭愧的很，还是因为钱小华先生将先锋书店的第八家店开在此处，并命名为——碧山书局，那之后一直对碧山，尤其是碧山书局，心向往之！身边的很多文艺青年们，陆陆续续自碧山探寻归来，亦都赞叹不已，更令我朝思暮想，所幸，在今年终是到了碧山一游。

（这两张图是碧山书局最为红火的时候，一位朋友雨天去的时候拍的，时过境迁啊！）

其实，碧山本来并不叫碧山村，就如同隔壁的屏山是因为那座屏风山而得屏山村，原本的九都舒村之名倒无人知晓了一般，碧山村原名黄陂村。可如今，以黄陂倚靠的碧山之山名为村名，倒成为碧山村一张响亮的名片。

碧山村落之庞大，在整个徽州都是少见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人行其中，虽不至于迷路，却也会被村子的庞大所震撼！概何至于此呢？因为，这碧山，曾经可是隋朝时期歙州的州治所在。不过严格来说，那州治所在地应该是黄陂隔壁的府基村，但如今，碧山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黄陂，府基亦早已融入碧山之中。

当下的黟县，县域面积不大，道路却修葺得非常好，车行至碧山，那金灿灿的麦田就令我这长于歙南深山的乡人羡慕不已。要知道，我们那山坳之中，可真的没有能够种植水稻的良田。远眺，绿荫处平地拔起一座佛塔，据志书记载，该塔名叫云门塔，不过时至今日，大多数的人都直接称呼它为碧山宝塔，这倒也方便了许多。

沿着村边道路寻觅进村路线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座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古徽派建筑，估摸着应当是座祠堂，加之之前听闻钱小华先生的碧山书局就是将原先的祠堂改建的，我误以为这就是碧山书局。进到铁门内，才得知，这里是粮站，那座宏伟的建筑确实也是祠堂，但并非是碧山书局。能有如此保存完美的祠堂，碧山的不一般，就在我心中揭开了帷幕。

一路打探着，很方便就找到了碧山书局。比之当初刚进入碧山时候的门庭若市，而今的碧山书局，有些门可罗雀的味道。入得祠堂门来，书局内只有三两个孩子跟随大人，随意在沙发上翻看着书籍。守店的长者自顾作着画，另外两位女性也静怡的很，或许这才是我内心深处最为喜欢的书店的味道吧。只是，很替钱小华先生闲操心，如此寡淡的生意，如何才能维持下去？真心不希望碧山书局偃旗息鼓，能有如此舒服的去处，实属我辈的幸事。

拾级而上，到得碧山书局的二楼，满满当当的都是外文书，原本是处咖啡馆加书吧的所在，清静的让我不敢高声语。人立窗前，不仅将整座祠堂尽收眼底，适才村口得见的碧山宝塔亦能入得镜来。挨着书局的，还有一个牛圈咖啡馆，墙壁上挂的都是解放后的碧山村相关文件制度，一个城里来的年轻姑娘，为了自己的研究生课题，张罗着让我填了一张调查表，可是那一大摞的表格，总共也没有几个人给她填过……

出了碧山书局，继续探寻碧山古村，愈逛愈发觉得这里值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多走走。抛开散落的古建筑不提，光是那建于上个世纪的供销社，就能令我回忆丛生。更何况，碧山村那一条条的巷子，都有着明显时代烙印的名字，且路牌做的精致的很。

路途中，偶然发现，或许是剃头师傅有事走开的剃头店，里面的设施已然陈旧，却不知道为什么，给予我一种特别的感受。沧桑？凄凉？冷清？或许都不能够正确表达我的情愫，我内心更多的是一种宁静，一种油然而生的静，世俗的纷扰，此刻都已经离我远去。

不管碧山曾经如何的辉煌，总是抵挡不住工业时代现代文明的碾压，村子中那些因为没人照料，逐渐倒塌的老房子，是不是很像我遗留在乡下老家的父母？岁月带给他们的，除了皱纹，或许还有寂寥，这种寂寥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物，但我们又不能让现代文明彻底取代了它！毕竟，从农村出来的我们，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回归乡土的。这也是“碧山计划”的出发点，但碧山计划似乎已然凋零！我们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