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狂说徽州14】徽商到底多有钱：藏书无数的儒商“扬州二马”

司马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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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义的扬州，是古人所谓的“天下九州”之一。后来，扬州逐渐衍变成令无数人向往的城市，李太白曾有诗送孟浩然前往广陵（这个广陵就是扬州），隋炀帝南下也是前往扬州。可以说，扬州之富庶，可谓是华夏之冠。但史学家很多人都谓扬州实为“徽州的殖民地”，此话最初是民国陈去病说的，原话是“扬州之盛实徽商开之，扬盖徽商殖民地也”。

今天我们要说的徽商，就是在扬州商界叱咤风云的“扬州二马”。所谓扬州二马是马曰琯、马曰璐两兄弟，他们是徽州府祁门县人士。二马的祖父马承运在扬州经营盐业，到二马兄弟的时候，家族产业愈发雄厚，用富可敌国来形容马家兄弟丝毫不为过。

这扬州二马其实在历史上名垂千古，倒不仅仅是因为有钱，这两兄弟是名副其实的儒商。这里随便摘录一首马曰琯写的诗，大家可以感受一下。

霍家桥道中和竹町韵

车鸣十五里，南郭且闲寻。

冷翠风前乱，古香云外侵。

人因吟秀句，天为写寒林。

更待来朝雪，平田一尺深。

被乾隆皇帝誉为“江南老名士”，对于诗主张“格调”的大诗人沈德潜，曾经夸赞马曰琯的诗是“峭刻得山之峻，明净得水之澄”。马家兄弟，不仅是自己写诗词，还因为财力的雄厚，在扬州办了“邗江吟社”，可以说是二马的存在，才有了清代前期扬州如此兴盛的文风。今人提及扬州，大多知道“扬州八怪”，但其实扬州八怪与二马关系深厚，甚至可以说，扬州八怪里很多人都是马家兄弟养活的。尤其是郑板桥，穷困潦倒之际，是二马出资替他偿还了所有债务。

中国历史上，皇帝们莫不以编撰大而全的典籍为自己彪炳青史的伟大业绩，朱棣如此，“十全老人”乾隆自然也不例外。乾隆修《四库全书》的时候，广向天下藏书人征求书籍。马氏兄弟当时在扬州建有“小玲珑山馆”，专门用来藏书。小玲珑山馆的藏书不仅数量多，而且很多都是绝世孤本，马家两兄弟那真的是斥巨资专门用来藏书。当时扬州的文人，莫不以能入小玲珑山馆看书为荣耀。像全祖望（对不起，视频里口误，说成金祖望）、厉鹗、陈章、金农、郑板桥都是小玲珑山馆的常客。马家兄弟应皇帝的征集，把小玲珑山馆的藏书，悉数贡献上去。最后，《四库全书》收录了700余种，是乾隆朝“四大献书家”之一。PS：乾隆朝四大献书家，三个都是徽商后裔，这个后面再聊。

扬州城内，现在还有一座古老的书院，名叫“梅花书院”。这个书院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嘉靖年间，当时的著名学者湛若水来扬州讲学，扬州当地士绅兴建了一所书院，因为湛若水是甘泉学派的，所以叫做“甘泉书院”。可惜后来，甘泉书院荒废了。到了雍正年间，马家兄弟独资，重修了甘泉书院，并更名为“梅花书院”。对于扬州的公共事业，马家兄弟也是慷慨解囊，毫不吝啬，修桥、铺路、造码头、赈济灾民、开掘沟渠，都是常有的事。他们还在老家徽州兴修了渔亭孔道。

随园先生袁枚曾夸赞马氏兄弟是“横陈图史常千架，供养文人过一生”，这是扬州二马一生的真实写照。若论徽州之儒商，没有比这兄弟两个更能当之无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