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版语音出了点问题,先用回旧版语音)
最近有媒体报道,德国拟修改法律草案,取消其中涉及的“在2035年之前能源行业实现碳中和”的气候目标,这一修改已经在德国的下议院获得通过。
这意味着作为能源转型最激进的国家之一,德国的“碳中和”计划出现严重倒退,面对俄乌冲突所带来的的能源危机加剧,在现实面前,德国也只能选择低头,有点“碳中和熄火”的意思。
就连高举环保大旗的德国绿党领头人物,现任德国副总理兼经济部长的哈贝克,也不得不宣布德国将大幅增加对煤电的使用,以摆脱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此举意味着德国别说碳减排了,还会在今年大幅度增加碳排放。本来巴黎协定的目标就很难实现,欧美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开倒车,还一面指责发展中国家减排不够,这无疑是非常滑稽的事情。更糟糕的是,欧美去年的碳排放已经是同比大幅增长,如果今年继续大幅增加碳排放。这基本已经意味着巴黎气候协定所设置的2摄氏度气温控制目标,已经很难实现。巴黎气候协定,本来就需要世界各国非常团结的共同减排,不能有人掉链子,才有可能实现。现在倒好,欧美直接率先掉链子,这让本来就不太愿意减排的发展中国家,比如印度,就更加没有动力去推行能源转型。世界各国也是人性的集合体,以我对人性的了解,以当前的情况看,巴黎协定想要实现已经不太可能。巴黎协定的目标是,把全球平均气温,较工业化之前的上升幅度要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也就是说,要把未来几十年的全球平均气温,相比差不多200年前,温度升高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并且努力争取控制在1.5摄氏度以内。但据保守估计,全球气温目前已上升了1.1摄氏度,距离巴黎协定所设立的2摄氏度目标已经不远了。而且,按照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发布的报告《气候变化2022:影响、适应和脆弱性》。该报告认为,气温升高1.5摄氏度是一个临界点,一旦全球气温升高幅度超过这个临界点,气候变化带来的危害在数百年内不可逆转。即使给地球降温,有些危害也是永久性的。如果未来突破1.5摄氏度,那么14%的物种将面临高灭绝风险;若是达到4摄氏度,将会有一半物种受到灭绝威胁。而如果人类不对碳排放控制的话,本世纪末全球气温将升高3摄氏度。并且有一些观点认为,如果气温升高幅度超过1.5摄氏度,到那个时候才开始碳减排,就为时已晚,已经无法发到气温控制2摄氏度这个目标。澳大利亚也有一份报告认为,即使按照当前各国承诺的碳减排,本世纪末气温仍然会上升3摄氏度。所以,今年是气候变化控制的关键之年,如果今年还不能开始有效的进行碳减排,那么巴黎协定想要实现的希望非常渺茫。而现在,欧洲开始开始给能源转型才刹车,美国那边有一个共和党时刻阻挠能源转型,前段时间美国最高法院才刚限制美国联邦机构无权对发电厂的碳排放进行广泛设限。气候行动追踪(CAT)认为,美国如果要实现《巴黎协定》的目标,就需要在十年内至少减少57%的碳排放量。所以,拜登去年也设立了一个目标,到2030年将排放量削减到2005年水平的50%-52%。去年美国碳排放已经同比增长了6.2%,今年因为最高法院已经限制了美国联邦的“减排权”,再加上全球能源危机的大背景,美国今年碳排放大概率还是会增加。本来距离2030年就没有剩多少年,只要一年不减反增,意味着剩下年份减排压力会更大。可以看到,虽然2007年美国是碳达峰,碳排放开始有一个下降趋势,但下降幅度并不大。如果美国今年碳排放量继续增长的话,要在剩下这8年时间里,把碳排放量从现在低17.4%,降低到50%,基本不可能。拜登最新支持率已经暴跌至29%,上一周还有36%,而特朗普支持率最低的时候也还有39%。拜登也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个支持率跌破30%的总统,创造一个前无古人的记录。在拜登很难连任的情况下,2024年一旦特朗普卷土重来,恐怕又要上演退群的一幕,到那个时候美国要实现拜登这个减排目标,更加不可能。所以,拜登去年设立的这个2030年减排一半的目标,充其量只是画饼充饥罢了。欧洲是世界上推进能源转型最激进的地区,早在20年前,欧洲就开始新能源转型,目前欧洲的新能源发电比例也是在世界上处于最高水平。欧盟整体上是在1990年实现了碳达峰,峰值为44亿吨排放量,到了2019年欧盟碳排放量下降至33亿吨,比1990年的峰值减排约24.3%。欧洲各国和美国作为老牌工业强国,早在100多年前就完成了工业化,他们在工业化时期早就进行了大量碳排放,度过了原始积累时期。而对很多发展中国家来说,基本是二战后才开始进入工业化进程,发展时间非常短,还没有完成原始积累。在这种情况下,发达国家一直要求发展中国家跟他们采取同等减排标准,是非常不公平的。如果要算减排份额,就应该把各个国家历史碳排放总量都计算进来,才比较公平。欧美已经提前能源转型,所以试图通过碳减排来锁住发展中国家突破的可能性。但现实情况是,就连欧美等国,都在开能源转型的倒车。去年开始的欧洲能源危机,已经让欧洲“碳中和”计划有些受挫,欧洲舆论开始出现讨论能源转型是否太过于激进的问题。而在今年俄乌冲突爆发后,欧洲能源危机比去年更加严峻。欧盟2021年燃煤发电厂的碳排放量同比增长了16%,虽然这是建立在2020年大幅减少21%的基础上。但随着德国都开始重启煤电,可以预见的是,今年欧洲的燃煤发电厂的碳排放将高于2019年的水平。2019年,德国风力发电占比24.67%,生物质电占比8.5%,光伏发电占比9%,水力发电占比3.8%,这些可再生能源占比一共达到了46.2%。与之相对应的是,德国燃煤发电占比29%,天然气发电占比10.5%。去年12月,德国新政府上台,因为是包括德国绿党在内的联合组阁,所以德国新政府一上来就提出了野心勃勃的碳减排计划。当时德国计划要在2030年就彻底淘汰燃煤发电,而默克尔时期本来是设立2038年才全面淘汰煤电。但在俄乌冲突爆发后,欧洲时刻要面临着来自俄罗斯方面天然气断供的威胁,并且欧洲还整天自己叫嚣着要制裁俄罗斯天然气。结果,反倒是俄罗斯的北溪1号天然气管道,最近频繁进行“维护”。就在上个月,北溪1号因关键部件缺失,减少了约60%输送量。结果7月11日,北溪1号又开始维护。俄方称,因为德国西门子公司未及时归还送修的燃气轮机,导致俄罗斯被迫减少了60%的输气量。西门子公司则称,关键部件被送到加拿大维修,但受加方对俄制裁影响无法交还。结果饶了一大圈后,最近加拿大已同意把该部件经德国运回俄罗斯。所以北溪1号天然气输送量减少60%,这事情还得怪在欧美制裁。折腾这么久,加拿大还是得把这个关键部件运给俄罗斯。德国化工巨头巴斯夫曾警告,如果没有足够的天然气,其最大的路德维希港工厂将完全停摆。天然气是很多化工产品的原料,所以缺乏天然气,很多化工产业链就会陷入停摆,严重影响欧洲经济。面对这样强大的现实压力,德国绿党这样顽固的环保阵营,都只能选择低头,选择重启煤电。荷兰之前是强制燃煤发电厂只能按照35%的负荷进行运营,以限制二氧化碳的排放。但在6月20日,荷兰宣布将取消燃煤电厂的产量上限,并将启动能源危机计划的“预警”阶段。而作为欧洲第二个彻底淘汰燃煤发电的奥地利,上个月也重启了一座被封存的燃煤发电厂,该设施两年前被关闭,现在又重新运转。因为奥地利有80%的天然气是从俄罗斯进口,现在面对天然气短缺,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重启燃煤发电厂。就连核电占比高达70%的法国,也准备重启一家煤电厂来保障电力供应。欧洲当前集体重启燃煤发电,是迫于很现实的天然气危机需要。由于北溪1号供气量锐减,又开始频繁维护,所以当前欧洲天然气库存比例是远不如预期。去年10月底入冬前,欧洲天然气库存比例是77%,在俄罗斯充足供应的情况下,一个冬天欧洲天然气库存比例下降至25%,下降了52%。如果俄罗斯今年冬天天然气供应不充足的话,这个下降幅度肯定是会远超52%。而当前欧洲天然气库存比例只有50%左右,市场预期到10月底,只能提高到60%的库存,远低于欧洲预期的80%安全线。这意味着,如果俄乌冲突持续到冬天,那么欧洲大概率会出现天然气短缺的危机。这也是包括德国在内这些欧洲国家,不得不重启煤电的原因。德国绿党的哈贝克在宣布重启煤电的时候,给出一个“暂时两年”的恢复煤电限期。他说:“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么在年底进入冬季时,我们很可能填不满天然气储存设施。然后我们在政治层面上就会受到敲诈。”所以,德国绿党宁愿为了跟俄罗斯杠到底,也要把之前自己喊得震天响的环保大旗扯掉。看样子,这个环保的优先级,还是远低于现实的生存压力。不过,即使欧洲开始重启煤电,也会面临缺煤的尴尬境地。因为欧洲有70%的动力煤是从俄罗斯进口,所以即使重启煤电,欧洲能源也依然要看俄罗斯脸色。当然,煤炭相对天然气来说,更容易找到进口替代,毕竟煤炭海运成本是远低于液化天然气。但问题在于,全球的煤炭供应整体来说是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由于全球碳减排,导致过去这几年全球煤炭产能一直都还比较稳定,如果欧洲煤炭需求增加,肯定会导致全球煤炭整体供需失衡。今年欧洲交付的煤炭价格上涨了152%,而天然气价格上涨了75%。而且欧洲如果不能从俄罗斯进口煤炭,主要的进口替代就是南非和澳大利亚。6月底,澳大利亚宣布接管本国电网运营,暂停境内“所有地区”电力市场现货交易,以求抑制电价、保障电力供应、防止大面积断电。这件事情就挺离谱的,澳大利亚这样的能源出口大国,居然也缺电了。而且澳大利亚燃煤发电占比65%,就这样一个煤炭出口大国,也因为缺电来限制煤炭出口。所以,欧洲即使要重启煤电来应对天然气危机,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1、《无奈低头!德国取消2035碳中和目标 欧洲环保政策陷入大倒退》4、IPCC《气候变化2022:影响、适应和脆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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