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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大仙儿、老司机。(4)


  李蚺被我们送回北京之后马上进了医院,他身上虫咬的伤很严重,大夫说再耽误几天甚至有生命危险,这些毒疮让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我跟老鬼去看过他两次,聊起来车祸的事情,李蚺却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也许他自己也真的不清楚更多的事情,也许他隐瞒了一些什么不想告诉我们,不过对于我和老鬼来说,他人没事儿,保住了命那就比什么都强,毕竟我们不愿意失去一个朋友,更不想因此惹上麻烦承担什么责任,至于车祸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李蚺神秘失踪又被身份不明的人送到那个小诊所,我们好奇归好奇可也没有死缠烂打的去打听。倒是后来从李蚺嘴里得到一个消息,把他送去小诊所的那些人被刚子找到了,那是几个贼,什么都干,也偷电缆也偷建材,也偷油库也盗墓......

  这几个人跟刚子接触过后也仅仅透露他们是在一家废弃待拆迁的医院废墟里发现的李蚺,他当时躺在一个大土坑里,腿上叮满了大苍蝇和大毒蚊子,他们看李蚺还有气儿是个活人,动了恻隐之心,才把他拉到那个卫生所。刚子觉得这些人的话里真真假假不尽不实,可也打听不出更多的信息。

  李蚺没什么大事儿,我和老鬼去医院看了他几次之后也就渐渐疏远了,再见到他,已经是半年多之后了,我们在一个以前同事的婚礼上又碰头了。李蚺这时候已经痊愈了,包括脸上的那些碎玻璃碴子也都取了出来。我们喝了一顿酒,不过基本上没怎么再提之前的事情,婚宴散了之后就各奔东西,据他说是准备在缅甸和菲律宾来回跑一段时间。

  本来以为这个小插曲过后李蚺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还没等那年过去,刚一入冬,我就又遇到了他,还是一个酒局,这次我发现李蚺性情大变,整个人很消沉,无精打采的,坐在那儿一直沉默寡言,我特意跟他喝了点儿,想聊几句,不过看他也没什么精神,他在最后叹着气跟我说,他感觉自己可能身体上不太好,时日无多了。

  我还以为是李蚺生意上不顺导致他情绪不好,可没想到也就一个多月之后,有朋友通知我们,李蚺住院了,癌症晚期,组织大家一起去医院探望他。

  在医院里见到李蚺的时候我都惊了,没想到一个多月里他能起那么大变化,整个人瘦了好多,气死非常晦暗衰败,他淡然的跟我们说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是够呛了,提前跟大家告别。

  几天之后的一个清晨,接到了通知,李蚺去世了。

  葬礼上,刚子也来了。中午,李蚺家里准备了几桌酒席待客,刚子酒量倒是一般,让我们灌多了,就跟我们俩闲聊。他说啊,估计车祸失踪的事情跟李蚺放生的那条大蟒蛇有关系,他在接到李蚺去世消息的前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自家小区里被一只大黑猫给拦路了,猫身上缠着一条大蟒蛇!一开始刚子还以为哪儿冒出来的蛇在捕食流浪猫,可细一看又不像,那只猫行动正常,也不闹也不叫,那条蟒蛇就盘在它身上,盯着刚子。

  刚子说,他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都懵逼了,等他缓过劲儿,那只猫和蛇也不见了。他回家之后细琢磨,那蟒蛇就跟要嘱咐他什么一样,而且这条蟒蛇盘在猫身上的诡异造型让他感觉似曾相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了半宿,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在东北老家曾经有一座早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久的小庙,说是庙,其实跟废墟已经差不多少,不过里面供奉的泥像还算完整,是个人首蛇身的妖怪骑乘一头黑虎,听村儿里老太太说,这是供奉蟒仙的庙。

  天快亮的时候刚子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一直在做梦,梦见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最后梦见了李蚺,他嘱咐刚子说自己要蹲监狱了,拜托刚子替他照看老家儿。

  再之后,刚子就接到了李蚺家人的通知,据说李蚺去世之前就留了一份遗嘱,包括去世之后的安排。

  那天中午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关于李蚺的种种,车祸、蟒蛇、以及他的死,刚子还提出了几个猜测,他认为李蚺必定和蟒仙有着某种关联。我们就这样怀着悲伤恐惧和好奇的情绪喝到参加葬礼的宾客走光了,刚子这才同我们告别,连夜离京回去了,从那之后我们也再没见过面。

  在这件事儿之前,多多少少的也知道狐黄白柳一类的说法,也经历过一些跟黄鼠狼和刺猬有关的离奇事件,但是对于北方的这种民间信仰和淫祀并没有更多的了解,这也是我当时第一次知道各地之间对家仙信仰各有区别和不同之处。

  我曾经统计了一下儿,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白仙相关事件两次,蟒仙一次,长仙一次,剩下都是黄仙,大事件就不低于五次,这些经历虽然诡异,但是细究起来其实对我本人来说倒是影响不大,我虽然是这些事件的经历者和参与者之一,但其实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和记录者。
  下面我要讲的这件事情,应该算是历次遭遇黄仙的事件中最独特的一次。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大部分这种经历中,那些黄仙的行为虽然让我感到诡异甚至是恐惧,但细想一下它们的行为更像是熊孩子的恶作剧,或者说更像是一种出于保护自己的威吓,很刺激但是也很快就结束了,像是一种山林中和野兽偶遇,对方冲你亮出尖牙利爪的怒吼,趁你慌神儿的功夫这野兽却调头钻林子逃跑了......唯独这一次,却是和对方在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互动......

  那是2016年夏天,一个朋友带着自己公司员工团建,目的地是东戴河一带,顺带着也喊上了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哥们儿。人不是太多,所以就租了一辆考斯特,带司机。

  开车的司机师傅是个北京人,姓包,看着大概五十来岁,拥有着大多数北京司机的特点,爱说话......神侃没边儿,天上天下包罗万象就没这大哥不懂的,就没他接不上来的。

  我这个朋友的公司里大多数都是年轻女员工,还都是女文青那种,对于老包这样儿嘴贫八卦的老男人,极度反感,我倒是觉得这老哥们儿有点儿意思,不仅有意思,而且这人绝对不简单,有点儿土味儿低配版诸葛亮的意思......

  当天中午到达了驻地,安顿好之后出来准备找个饭馆儿吃饭,我一出门就看见老包蹲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儿抽烟一边儿跟一个车把式喷着什么。这儿是旅游地区,当地老乡为了赚钱就弄了点儿土味儿项目,也不知道咋想的,弄了一些南瓜马车,到了晚上栓满电灯泡儿,拉着游客在附近街道兜一圈儿。这位车把式就是驾驶这种南瓜马车的,他中午不拉客人,正拿着马身上套的装具在维修。
  我打旁边过,正听见老包给车把式支招,“你这么着不行,你得把两边儿螺丝拧上,要不然马难受。”

  “老包,真没你不知道的了吧,你一个开考斯特的,马车你也懂啊?别鸡吧起哄了,吃饭去。”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老包没说话呢,车把式不爱听了,他也没抬头,可是语气非常认真的跟我说:“可不能这么说,这老哥真懂行,人教我这个真对!”

  我心说,得,今天傻逼,遇上捧臭脚的了!

  老包笑眯眯站起来跟着我奔饭馆儿溜达,“服吗?他跟我比差远了,车把式这点儿事儿我可太明白了。”

  我问老包怎么还懂这个,老包说,他祖籍是内蒙的,他本来就是蒙古族,小时候在牧区长大的,牲口这些事儿他都会,后来跟着他爹调动工作才辗转来到北京。

  午饭后来到海边儿自由活动,我中午喝了酒懒得动,就让老包开着空调,我躺车里抽着烟和他闲聊,一同在车上的还有朋友公司的一个小男孩儿,他刚做完手术,不方便下水,所以也留在车上。

  老包是个话痨,看我眯着眼快睡着了,就转而跟那个小孩儿闲聊,听说他做了手术,老包看了一眼已经愈合的刀口,然后便非常自信的问他,是不是在西安某某医院找某某大夫做的手术。

  我心说这个老包是真行,可能让他十分钟不说话他真的会死,这天儿聊的,胡来嘛,你就看一眼刀口就知道人找谁做的手术?这不是活扯蛋吗......

  然而让我震惊的是,那小孩儿愣了一下儿,居然点头承认了,老包猜的对!

  我好奇的问老包,他是怎么猜到的,难不成这大夫下刀有什么独到之处,能认出来?

  老包说,他是猜的。这小孩儿说自己是四川人,按照他的病情和刀口位置他做的这种手术除了北京之外西安也有一个医院治的最好,尤其是某某专家。他既然是四川人,离西安比较近,没跟北京做这手术那大概率就是在西安找那位专家做的,所以他判断八九不离十。

  我坐起来,规规矩矩给老包上了一颗烟,我服了,这老哥们儿的大脑里储存的信息比丫嘴还杂还碎,有点儿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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