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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行者(下)

阴婚,这个词让何悯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这次回到家乡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搜集这方面的资料,当地从汉代起就一直延续着这种古老的陋习且屡禁不绝,直到解放后才普遍杜绝,但是仍然有个迷信的人在私下勾兑这种为死人举行的婚礼仪式。而且想到曾经和自己有过亲密一夜关系的女孩要寻找一具尸体来配阴婚合葬,他就感到说不出来的别扭。

  为家中死者配阴婚的人大致出于三个目的,一种是心疼早夭的子女晚辈,觉得他们生前未能择偶,那么死后也要为他们找到伴侣。还有一些是害怕死者未能结婚,死后不甘心,鬼魂会回到家中作祟,为他们配个阴婚以图家宅安宁。另外就是当地人迷信风水,认为没有结婚就死去的人单独埋葬,这样的孤坟是很不吉利的,会影响家族的运势。

  何悯人盯着小白的父亲,尽量用善意去揣测他的想法,宁愿相信他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所以做出的这个决定。

  小白父亲见他没说话,以为他想拒绝,便又求他说:“这几年省里乡里都对这种事严厉禁止,能帮忙搭骨尸的鬼媒人很难找到了,我听说你们黑砂镇有几个还在偷偷做这一行的,你是镇里办事的人,能量大,所以我想求你。。。。。。我女儿太苦了,她才十九啊,我不想让她在下面孤孤单单的。”

  何悯人心中一酸,他寻思这事应该不会给自己招来什么大麻烦,顺手帮个忙打听一下而已,能不能成那就看他们家的运气和小白的缘分吧。于是,便一口应承下来:“行,伯父,这事我可以帮忙,不过结果怎么样我不能保证。您这几天等我消息吧,我有眉目的话联系你,对了,您自己的电话给我留个。”

  小白的父亲大喜,连忙给何悯人记下自己的电话,然后拉着他要留他吃饭,何悯人赶忙编了个借口婉拒,匆匆忙忙的钻进了汽车,甩下了身后不停向他挥手的小白父亲。

  何悯人离家多年,当地的事情并不熟悉,这件事自然还要着落在他那些故旧好友的身上。张铁鱼是公务员,他不想给朋友惹麻烦,于是便联系了一个在黑砂镇上做建筑生意的同学古道通。

  这位老古在黑砂镇可谓是黑白通吃,他人如其名,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只要找到他,不管什么路子都能疏通。最为关键的是,老古这个人年纪不大却熟知本地各种“古礼”旧俗,而且他对于那些神啊鬼啊风水啊相当感兴趣,这件事情拜托给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果然,老古在接到何悯人的电话后立刻答应帮忙,何悯人甚至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兴奋。

  二十分钟后老古便亲自跑到酒店与何悯人见面,他雷厉风行,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开车带何悯人去见所谓的鬼媒人。

  这位鬼媒人姓候,家中行四,长得也是瘦小枯干猴了吧唧的,熟人都叫他四猴子。老古事先给他打了电话,四猴子很谨慎,东问西问了半天,最后把老古惹毛了挨了一通臭骂才不敢再盘问下去,他约老古在他的工作室见面。

  四猴子所说的工作室,不过就是临近山区的一个破落院子,老古带着何悯人开了半天才到达这里。一进门,四猴子正在院子里面收拾一堆纸活,见老古带人来了他赶忙满脸堆笑的把二人让进屋里。

  何悯人对院子里堆放的小山一样的纸活很感兴趣,他告诉四猴子,为朋友配阴婚只是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他另外一个目的是要详细的了解这个行业的规矩和内幕。

  老古敲着桌子对四猴子说道:“我这个兄弟是有大来头的大作家,你小子祖坟冒青烟啦,我告诉你,妈的你可给我好好配合,一定要让我兄弟满意!”

  四猴子当然不愿意把自己饭碗的底细透给外人,可是他也知道,老古是他得罪不起的,马蜂入怀脱衣去择,他只能且顾眼下了,于是便把阴婚的种种规矩门道对何悯人一一道来。

  在黑砂镇一带,为男女双方死者配阴婚所举行的仪式一般是根据双方家庭的经济情况来进行选择,可谓丰俭由人,如果你有钱,那就做足全套,如果没钱,那就捡着最要紧的几项操办。

就拿这全套阴婚的仪式来说,先要挑选一位鬼媒人来为双方说媒、过门户帖,再拿去命馆或者找先生合婚、拿龙凤帖。之后要由男方放定,一般都是礼金、礼物和纸糊的衣服首饰,女方家人收下财物,然后把纸糊的衣饰拿到女方灵前烧化。

之后,女方要给男方家里送去陪嫁,这些大多也都是纸活,由男方在家里环绕一周后烧化。

等到正式赢取那天,也要高搭大棚宴请亲友,男方在新房里供上死者牌位和照片,摆好瓜果和龙凤喜饼以及带有新郎字样条缀的大红花,女方家中也如是操办。迎亲的花轿用纸活扎成,称为宝轿。宝轿到达女方家后,送亲人将女方牌位和照片、红花条缀等物放入轿子,还要集体哭嚎追逐宝轿。等轿子抬到男方家中,由迎亲人将女方牌位等物摆放到新房中,和男方并列,迎亲人上香敬神,算替双方拜堂,最后供上合杯酒等物。夜晚宴席结束后,由单数组成的送葬队伍护送宝轿到达坟地,把夫妻双方并骨合葬,双方家人大哭着互相道喜,一套完整的阴婚仪式就此完结。

何悯人在院子里溜达着,一边看着那些纸活一边听四猴子介绍完配阴婚的仪式,他抬起头问了四猴子一个关键的问题:“尸体呢?说了半天,配阴婚的尸体要去哪里找?又要进行什么处理?”

四猴子嘴角淌着白沫子为他们介绍了半天配阴婚的流程,却绝口不提如何寻找另一位亡人,这让何悯人心生疑惑。

  “这个。。。。。。其实不一定非得要尸体的,只要确定对方死者的身份就可以了,只要双方活着的时候年貌相当、家庭条件差不多,也就是门当户对啦,那就OK啊,不一定非要尸体的。”

  “哦,这样啊。。。。。。”何悯人稍微放下了心,又问了下价格,四猴子给他详细的介绍了各个项目的收费,并且保证,冲着老古的面子一定给他们打个大折扣。

  何悯人见事情办的比较顺利,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让老古和四猴子稍等,自己去院子外面给小白父亲打电话,将这些情况通知他。

  然而让何悯人没有想到的是,小白父亲在表示了一通感谢之后,压低声音询问何悯人可不可以找到尸源。何悯人很不解的问他为什么非得要有尸体,小白父亲犹豫再三才吐露事情,他是想要偷偷给女儿土葬,不火化,所以夫妻并骨之时总不能是一具尸体加上一盒骨灰吧。

  何悯人打完电话后心中感觉很别扭,他回到院子里找四猴子,问他能不能找到没火化的死者。四猴子虽然没有拒绝这个要求,不过可以从他脸上看的出来,这事很难办。

  老古在一旁打圆场道:“想要找到年貌家室都相当的尸体,这还真是不容易,哪里能那么巧呢是吧?我都觉得这个要求难办,老何啊,我看你也是出于仗义才帮忙,能不能行的你也别太在意了。”

  四猴子却微微冷笑的安慰他俩:“嘿嘿嘿,照我的判断啊,您的这位朋友的父亲恐怕操办这一场阴婚并非出于爱女之心,他要的就是一个结果,要他女儿有伴下葬,不会变成孤坟,我猜他是个很相信风水运数的人,最近还要有一些影响人生的大事要发生,所以才会拿女儿的阴婚来冲喜,以求家宅福旺康泰。不过呢,既然他的目的不纯,那我想对于尸体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男的就行了,其他条件大概其别太离谱就可以。”

  何悯人知道四猴子分析的靠谱,他既替小白感到惋惜又暗恨小白父亲的自私冷血,竟然有心情拿自己女儿的后事来转运,能有这种想法,可见他对女儿的感情也没多深,也许还会觉得白养活女儿一场,年轻轻就这么死了可是赔惨了,赶紧废物利用。

  不过何悯人觉得自己对于只见过一面的小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他很喜欢这个女孩,如果真能为她办一场阴婚自己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跟四猴子商量了一番,定好了个大致价格,全套婚礼三万块,尸源视完美程度一万到七万不等。

  生意谈妥,老古拉着何悯人和四猴子去镇上找了个馆子吃饭,何悯人知道四猴子可谓是本地的民俗专家,就拉着他聊起自己感兴趣的那些素材,四猴子有意讨好老古,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个人喝了两瓶白酒之后都高了,何悯人搂着四猴子肩膀:“四哥,咱们兄弟初次见面,你这人挺够意思的,我的事情托付给你我放心了!你这朋友我交了!”

  四猴子猥琐的点头哈腰一通巴结:“唉哟唉哟,我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哈哈哈,这多亏古哥把这么个大作家介绍给我,又照顾小弟生意又多认了个作家兄弟!今天古哥一定不能驳小弟面子,这顿饭算我的,然后小弟再请泡澡去!”

  老古笑吟吟的点着头说:“要平时呢我才懒得跟你去,今天看我老同学面子,不过四猴子你可得上心办事,知道吗?”

  四猴子鬼祟一笑道:“嘿嘿嘿,二位哥哥放心,这事情自然急,尸体不能久停,下葬之后再找到配对的那还要从新起棺,那就太麻烦。这事我抓紧办,一周之内肯定有结果!”

  “你吹牛呢吧?这东西是那么快能碰到的吗?你可别糊弄我啊!

  四猴子欲言又止,老古让他有话直说有屁快放,他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二位不知道这里的操作,现在找尸源很难了,但是物稀为贵啊,只要能赚钱,什么样的生意都有人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有人能帮忙找尸源,找不到尸源的话嘛。。。。。。他们还能制造尸源,嘿嘿嘿。”

  何悯人被他这么一笑,感觉酒都醒了,他曾经看过这样的新闻,有人为了卖尸体给配阴婚的,不惜杀人贩尸,看起来这个四猴子竟然也是打算这样做。

吃完饭后四猴子还要安排何悯人和老古去洗浴中心,何悯人心不在焉的有些烦躁,就假装喝多了推掉了后面的活动,同四猴子告别由老古开车送他回到酒店。

  进了房间,何悯人把自己的担忧直接告诉了老古,没想到老古对此倒是不太在意,他安慰何悯人说:“兄弟,你放心吧,咱们有的是挡泥板和刹车皮,就算他们弄出大篓子也不敢咬上咱们的,你怕个鸟啊!”

  “我不是光害怕出事,我是不希望他们因为我的需求去作恶!”

  “兄弟,你也是自己瞎猜,我跟你说,莫要自己吓自己,人家未必愿意为了几个钱去冒风险杀人啊,换你你愿意?”

  何悯人犹豫着,他问老古:“你能不能再联系一个鬼媒人?我看这个四猴子是个狠角色,未必他就不敢冒险。”

  老古皱起眉头道:“现在做这一行的已经很少了,四猴子是最妥帖的人选,这个人鬼的很,做事也还算稳当。你要真想换人,找不找得到人选我可说不好了,即使找到了也不会比四猴子更可靠。我看这样吧,你如果真为了安心,我就去跟四猴子说,不管他找来的尸体匹不匹配,我们都按照最高的价格给他,这样不就妥了!他终究也只是为了多赚几个钱嘛。”

  何悯人觉得这样靠谱,哪怕小白父亲不愿意多出,他宁可自己把差价给补齐,也好过担风险。两个人又抽了颗烟,老古还有事要先走,他让何悯人等消息,四猴子那边搞定他会陪何悯人一起去做交易。

  心里装了这么大的事情何悯人再也没心思去做别的,一连两天就是在酒店里面宅着,靠跟朋友在微信聊天来缓解焦虑,不过他的内心中除了焦虑担忧也带着一些兴奋,如果顺利,他可是拿到了关于配阴婚的第一手资料,这对于他自身的炒作是有巨大好处的。

  懒得出门,可是自己一个人在酒店又过于寂寞,可惜当地他只有小白和saya这么两个高品质的女粉丝,想到这他便有些恼火,这个saya简直就是个嘴炮小骗子,聊天的时候百样风骚,事到临头却放了鸽子,要不是怕自己人设崩塌,何悯人真想把她裸聊的照片流出去。

  万幸,四猴子这人办事确实效率,只等了两天就传来了消息,他已经约好了提供尸源的人见面,叫何悯人带订金过去,买卖双方以及媒人必须亲自到场见面并且预付三分之一的订金是这一行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为了安全,老古自然答应陪何悯人同往。

  第二天傍晚,老古开车来到酒店接上何悯人,赶往黑砂镇西部的约定见面地点。这是一条被当地人称为渔巷的老街,因为黑水河的一条支流途经于此,过去这里有个水上市场,那些渔民会在这里划着船跟岸上的居民进行交易,因此得名。不过这里因为水道发达龙蛇混杂,所以并非只有买卖鱼获的生意,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偷偷进行。

  何悯人他们两个到的早,便先找了碰头地点周围的一家馆子吃晚饭,约莫耗到了八点半左右的时候,四猴子终于打过来电话,说他就在饭馆对面的巷子口停着的面包车里面。

  老古擦擦嘴喊老板结了账,何悯人跟着他走出饭馆朝街道对面走去,他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紧张是难免的。

  何悯人站在老古身后点上了一颗烟想要平复一下心情,可当他抬起头时,越过老古的肩膀他赫然感觉那辆面包车看起来非常眼熟。何悯人有些恍惚,正在回忆着在哪里见过它,面包车的车门刷拉一声打开了,四猴子当先跳了下来,紧接着一个身形比他还瘦弱的年轻人也跟了下来,那个人抬起头,露出棒球帽下面的脸,他的面容苍白清秀,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耐烦和凶狠。

  这不是那天因为剐蹭差点跟自己动手的小王八蛋吗。。。。。。何悯人想起来他还有个同伙,应该是他爹,那个老鬼更让人害怕。这真他娘的是活见鬼,难道他们父子就是提供尸源的人?何悯人有种强烈的预感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决定看看一会的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哪怕得罪老古他也要坚决推掉这单生意脱身,就算换一家合作对象也行。

  “咦?是你?这生意是跟你做?”

  一个让人过耳不忘的沙哑嗓音从何悯人背后传来,何悯人猛地一回头,那个矮小的老头像是鬼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一把羊角锤,正冷气森森的打量着自己。

何悯人第一次参与这种既违法又诡秘的事情本就紧张,遇到这对煞星般的父子更是吃惊,当他看到那柄羊角锤的时候这接二连三如同潮水涌来的惊吓让何悯人再也不能假装沉稳,他像是遭受电击般的蹿了出去,仗着胆子颤声质问道:“你要干啥!”

  那老头皱着眉像是在看一个傻逼一样盯了他一会,摇着头朝着四猴子他们那边走过去,他的另一只手上托着一碗米粉,“虎仔,把它吃了。”

  那个叫虎仔的年轻人一脸无奈:“爹,我们在跟四哥谈正事,你弄它干嘛。”

  “谈你娘个鬼扯,你胃病犯了,老子让你吃掉!”

  虎仔不敢再执拗,接过米粉吃了起来,他爹盯着他吃了多半碗,这才侧过身子挨个打量着其余的人。

  四猴子见气氛尴尬,连忙打圆场:“您是老羊叔?嘿嘿嘿,虎仔跟我是兄弟,他老跟我提起您的。老羊叔,您放心吧,我跟虎仔很多年的朋友了,这是笔稳妥生意。”

  老羊冷冷的嗯了一声,招呼四猴子跟他走到车头低声交谈起来,可他们俩只聊了几分钟,老羊便黑着脸对儿子喊道:“虎仔!你谈的好生意!他妈的跟我回家!”

  “爹,四哥给的价钱不低了,这生意比咱们拐货好做。。。。。。”

  老羊抬手就给了儿子一个耳光,“你翅膀硬了也莫要做掉头的生意!快跟老子回家!”

  虎仔捂着腮帮子,一脸怨毒的看着老羊,双脚却没有移动半步。四猴子赶忙跑过来劝解:“老羊叔,你莫急,生意不做也不用这样哈!”

  老羊一甩胳膊,那柄羊角锤再一次从袖口中探出,他用锤子指着四猴子骂道:“你就是催命鬼!你给老子滚远些!天天跟死鬼打交道一身晦气,还想害我们父子?这是掉头的买卖你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他越骂越生气,似乎随时都会拿羊角锤揭了四猴子的天灵盖儿。

  虎仔忽然开口说话了:“爹,我才知道你年纪老了胆子反倒小了,你害怕?你又不是没杀过人。”

  老羊被彻底惹毛了,他扬起锤子朝虎仔砸去,虎仔瞪圆了两只眼睛不躲也不闪。

  眼看羊角锤要砸到虎仔头顶,老羊一歪手,锤子落在儿子的肩头,毕竟是自己骨肉,老羊下不去手。

  虎仔一把抓住锤子说:爹,你老说我没本事不会谈个好生意,你看这次四哥可出了个大价钱,咱们反正都是做,管他要活的还是死的。。。。

   老羊怒不可遏:你个逼,你娘的活的跟死的能一样?你爹我有原则,咱绝不能杀人!拐那一般死不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前些天你在镇上大白天硬绑了个女娃,还没给你擦屁股,今天又要杀人长本事真快你真他妈的活腻了!

虎仔脸色突然一变,冷笑着顶道:爹,你可真是善人,当初拐了我娘回来,生下了我,我娘也认了命,一辈子没想跑,安安生生给你生娃、伺候你,可是她生病了要住院要开刀,你楞是舍不得那些钱,回家活生生拿黄草纸蘸水把她闷死了,你以为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你已经杀过人了,杀的还是你老婆,有什么可害怕的说的好听给我擦屁股?你是要杀掉她吧?我告诉你不让你下手!她虽然是我硬绑回来的,但是她其实是喜欢我的我要跟她结婚过日子!我要赚够钱远走高飞离开你!

老羊脸上变色,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惊恐。他想把羊角锤夺过来,可是虎仔死死抓着不放手,老羊扬起手想给他一个耳光,不过这巴掌终究没有落下他叹口气,劝虎仔说:儿子,你年轻不懂这些你娘的病是治不好的,继续治下去那是活受罪啊,是她自己要我。。。。。。算了,不说过去的事情,告诉你,你绑回去的那个小婊子跟你娘是不一样的她不可能嫁给你,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她在骗你啊,是要玩死你你知道吗!

“四猴子!今天的生意就这样散摊子!你不许再联系我儿,要不然我保证搞死你!”老羊交代完几句威胁的话,准备回身去拉着虎仔离开,可是没想到,虎仔已经闪到他的身后,手中那柄羊角锤狠狠的砸到了自己亲爹的后脑上,老羊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像一个被塞满东西的破麻袋一样扑街了。

谁也没想到虎仔会对他自己亲爹下死手,离的最近的四猴子以为他是发疯了,害怕牵连自己,吓得怪叫一声转头就要跑开,何悯人同老古也是看的心惊肉跳,不知所措的呆站在原地,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虎仔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平静的喊住四猴子,继续聊起了生意。

  “四哥,你回来,生意不做了?咱们今天就能交易。”

  四猴子看着冷笑的虎仔,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咬牙走回来问他说:“你小子的意思是把你爹卖给我?”

  何悯人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他实在想不出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不仅残忍杀害自己父亲,而且还要拿尸体卖钱!

  激动之余何悯人脱口而出的喊道:“不行!你爹这么老了,我们可不要!你自己处理吧!”

  他毕竟不是鲁莽之辈,脑子转的也快,虽然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做这笔生意,可是现在这情况他也不想刺激虎仔,一来怕他再次暴起伤人,二来也是怕事情闹的更加难以收拾,毕竟如果引来警察,自己是绝对难以脱去干系和责任的。所以何悯人说让虎仔自己处理尸体,就是在暗示对方他们几个不会报警,希望虎仔能够自行离去。

  没想到贪婪的四猴子笑了,他先是对何悯人解释道:“兄弟你别急,这个老家伙当然不能卖给你那单生意,我是还受了别家所拖,为一个老女人寻桩阴婚。不过嘛。。。。。。”四猴子转而对着虎仔开始砍价:“就算是另外一单生意,你爹这个年纪,这个人性。。。。。。是不是哈,也不怎么值钱,你要真心想做,五千块钱我收了,咱们以后常来常往。”

  何悯人的脑子又是嗡的一声,五千?一条命就值五千?

  没想到虎仔似乎不以为意,他冷哼了一声说:“妥了,你把人拉走吧,你要的年轻人我这周内一定交货,不过现在就要付我一半订金!”

  一谈起钱,四猴子仿佛就什么都不害怕了,他像是看傻逼一样瞅着虎仔:“兄弟,你真疯了?一半订金?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不可能的。再者说,你刚才喊的我可都听见了,你说你绑架了一个小妞,你想弄笔钱带她跑路,我给了你订金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虎仔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便硬耐着性子解释道:“四哥,你也莫瞧不起人,我虎仔什么人你清楚,吐个吐沫是个钉子!再者说,我的女朋友家里有矿,有的是钱,我会稀罕你这点?但是既然是谈生意,那规矩就是人定的,没什么不能改,这是杀人!我要订金不过分!”

  老古在一旁不耐烦了,他催促道:“老四你别跟他废话了,我看就这样吧,订金我来出,赶快他妈的把这里弄利索,趁没人赶快走!”

  四猴子不敢顶撞老古,既然他肯出钱那虎仔即使真跑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便满脸堆笑的答应着,同虎仔一起把扑街的老羊抬到面包车里。可他天生话痨,跟死尸都能聊一宿的性格,一边抬老羊一边叨唠着虎仔:“兄弟,你啊还真是嫩,你想想那个小妞被你绑架的,吓都吓死了,当然捡你爱听的说啊,你还真以为人家带你去见老丈人,给你当老婆?我劝你还是听你爹。。。。。。尽快处理掉她吧。”

  虎仔把老羊横着塞到后座上,从他爹的裤兜里翻出一盒烟。他身体不太好,老羊从来不许他抽烟喝酒,现在老羊死了,没有人再能让他害怕。

  “咳咳咳,这玩意,爽!”虎仔抽了几口,跟四猴子说:“四哥你不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她,她也真心喜欢我。我那天把她绑回家,晚上本来想日她,可是我一看到她那害怕的样子我就心软了,我从来没心软过。那天夜里趁我爹睡着,我就要放她走的,但是她没走,还跟我睡了,她说她喜欢我,让我不要再作孽了,她带我回家去见她爹,做她老公。你这老东西只爱钱,根本不懂女人的感情,那两条大白腿比你人都长,我们两个做了整晚!你不知道她多爱我!”

  四猴子淫笑着拍了拍虎仔肩膀:“好好好,这样的妞确实少见,你小子命好,要不就是你长得帅给她迷住了。那今天先这样,让这两位老板先撤,你开车送我跟货回我那里。”

  何悯人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浑浑噩噩的只希望尽快先离开这里,他跟老古刚要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中巴车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们,然后猛的打开大灯快速拦在他们面前,从车里窜出一帮凶神恶煞的黑衣汉子,各自拿着电警棍等器械把他们四个人围了起来。

  “联防队!”四猴子低声惊呼,缩到了老古身后。

  老古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得卖他面子,自然不怕什么联防队,刚想交代几句让他们放行,可没想到那伙人不由分说就一棍子把他打懵,七手八脚的把四个人捆了起来。

  何悯人此时心如死灰,傻掉一样任人摆布的捆上绳子往车里推,临进去的瞬间还听到身后有人喊:“大哥,这车里有个死人!”

虎仔最后一个被连同老羊的尸体一起扔进了车,他拿着羊角锤砸破了一个联防队员的头,被这伙人拿着电警棍一通戳,最后打的尿都出来了才停手。

  四猴子脑袋最精明,他第一个发现了情况不对头,联防队平时权利挺大气势挺凶,可毕竟没有这么凶狠,现在抓自己的这伙人简直就是活土匪在绑票儿。另外,联防队平时最多开个面包车,今天开的居然是辆考斯特,他们开着这么大这么贵的车出来巡逻这不符合常识。

  “古哥!他们不是联防队的!是绑架你的人!”四猴子琢磨着他们几个人里只有老古是有钱有势,绑架的话目标非他莫属,他在黑道上混了许久,眼见这伙人心狠手辣,如果被他们开车带回去的话,就算他们只是为了绑架老古,可是其他的人作为目击者一定难逃被灭口的命运,所以四猴子想要喊上老古等人殊死一搏,争取吸引到路人的注意,无论如何不能被他们带走。

  这时候,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弯着腰走了过来,他和气的说道:“我们确实不是联防队的,你们别闹,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我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你们不听话,你看看。。。。。。”他漫不经心的从身后拿出一把锯掉枪托的猎枪,轻轻的戳在四猴子的脑门上。

  四猴子也不敢再说话了,眼下只能是任人摆布,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那就听天由命吧,好过立刻被人把头轰成烂西瓜。

  考斯特拉着几个倒霉鬼一路向西北开了下去,四猴子被绳子捆着坐在座位上时不时偷偷看着外面,这是奔矿山的路,这伙人大喇喇的让他们坐着,也不蒙眼不拉窗帘,可见他们是有恃无恐,四猴子更加担忧自己的小命。

  那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似乎对他挺感兴趣,坐到他旁边,点上了一颗烟塞进四猴子嘴里让他抽,并且问他说:“刚才你们杀人我都看见了,你们这伙人是做什么的?没想到今天遇到比你们还狠的吧?”

  四猴子皮笑肉不笑的应付道:“没。。。。。。我们没杀人,没想。。。。。。这都是误会。大哥啊,不认识我们。。。。。。你们不是绑架的?”

  中年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们还真是绑架的,不认识你们就不能绑架吗?随机作案懂么?我跟你实说,我们绑架不是为了赎金,我是请你们几位回去帮我做事。”

  四猴子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明白了,他窜起来跪在座椅上不住磕头说:“大哥,求您给兄弟个活路吧,要钱我给钱,我赎自己行吗?您抓我们这种人去下矿井做事也不划算,要不然我跟你合作。。。。。。”

  中年人扯住他的领子像提拉小鸡一样从新扔到座位上:“你不用怕,我不是抓流浪汉去下井干到死的那种,我实说吧,我的矿上出了点事故,工人都跑的差不多了,我抓点人回去帮我凑个数,你们乖乖配合,等买家看完,我把矿卖掉就放你们走,而且还会补偿你们一笔钱,我说话算话。但是如果你们不听话,你是知道的,矿井里有的是埋你们的地方!”

  没想到,这时候被电晕的虎仔醒了过来,可能是神智还没彻底恢复清醒,嘴里在胡乱的喊着什么,“saya,我也爱你,我回家。。。。。。我杀了我爹。。。。。。”

  中年人一把扯住虎仔把他拉起来,彻底没了刚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暴躁的喝问道:“你刚才喊什么?saya?你他妈的给我说!”

  虎仔迷迷糊糊的被他一扯,衬衫领子被扯开了,露出脖子上带的一根红绳,那红绳上串着一枚小小的祖母绿戒指,中年人见到之后双眼都要瞪出血来,他抬起手抽了虎仔一个耳光,打的他满嘴鲜血。

  “你个逼养的!把我女儿怎么了!你说!我他妈的崩了你!”

  虎仔接连挨了对方好几个嘴巴,打的他晕头转向满嘴血沫子,缓了半天才艰难的说道:叔。。。。你别急,她没事,现在很安全。这事情开始是我不对,我那天在老街看见她之后觉得她太漂亮了,我就。。。。。。就给她绑了,回去之后我们俩好上了,她答应嫁给我。。。。

不等他说完,中年人手里的烟头已经拧到了小羊的左眼上,我他妈叫你绑架我闺女!你他妈还敢动她!我操死你个王八蛋!

  虎仔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居然没有叫喊一声,他喘着粗气解释着:我一开始是想硬上来的,但是。。。后来她也愿意了,她说也挺喜欢我的,叫我想办法整死我爹,然后就嫁给我,真的,她还叫我舔她的脚来的。。。。

中年人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伸手过来猎枪瞄准了虎仔的脑袋

何悯人此时紧张到了极点,汗水已经浸透了全身的衣服,他明白,如果叫矿主在这里开枪杀了虎仔,那么很可能马上其他人也要被灭口了,他连忙劝道:大哥,你别冲动啊,你闺女还在这孙子手里呢,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的这几句话倒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他此时已经明白了saya放自己鸽子其实是被虎仔父子绑架了,说起来这姑娘要不是来见自己也许就不会摊上这事儿,从良心上说何悯人也希望她平安。到那时候她也许会为自己求情

矿主这时候将枪口顶住了虎仔的脑门,厉声喝问:说!我女儿在哪里!不说的话我叫你。。。。

虎仔满嘴是血,大口大口喘息着,却满脸诡异的幸福模样,自言自语的说道:她真美,她也喜欢我,我趁我爹没在家放她跑,她不走,说要嫁给我我照她的主意干掉了我爹临出门的时候她还叫我舔了她的小白脚,她是喜欢我的!”

我操!矿主刚喊出这一句,忽然一直被当做尸体扔到角落的老羊发出了一声怪叫便扑了过来,原来他只是被打晕了却并没有死老羊一把抓住了猎枪同矿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几个手下扑过来想帮忙,狭窄的车里场面混乱无比。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多久,的一声,混乱中枪响了,子弹打中了司机的后脑,汽车一下子冲向悬崖撞开了护栏了下去。

山路上,一个老和尚正骑着自行车经过,后座上一个驼子抱着一袋子大米,却是栖悯寺的那位住持僧谢和尚以及火工道人老范。

老和尚骑到了被撞开的护栏前面停下,支好自行车,探出大光头朝下望了望,叹息一声,喃喃自语的说道:有福报而造不善业,天道!人道!贪嗔痴、邪淫、嗜杀,饿鬼道!畜生道!阿修罗道!众生因造作善不善诸业而有六道轮回业报,阿弥陀佛。咦。。。好像还少一个。。。她是地狱道啊,好惨好惨。

老范面无表情的说:“七爷,这是他们的因果,你我见了太多,有什么稀奇。”

“八爷,这孩子毕竟算是故人,算啦,咱们走吧。”

天亮后,接到报案的民警们赶到现场,考斯特里的人无一生还

经过调查民警们在一个多月之后终于找到了老羊藏匿关押被拐骗妇女的地窖,在里面只发现了一具蜷缩在角落的年轻女孩的尸体地窖大门上还留有斑斑血迹被害人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水和食物而死亡的,她的十个指甲都抓烂了,看起来死前经历了地狱一般的痛苦和绝望,连现场的警察都直呼好惨好惨

与此同时,栖悯寺内,谢和尚正指挥着老范打开了一间平时紧锁的房间,把十几个泥塑的公仔摆到了柜子上,临走前特意还在其中一个跟何悯人非常相似的公仔面前点上了三支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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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儿把故事发完了,有点儿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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