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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古代饮食 聊聊食狗肉

狗肉从新石器时始古人就食用狗肉,在甲骨文中有“五十羊、五十犬”“其宁风,三羊,三犬,三豕”“丁巳卜,又尞于父丁百犬百豕卯百牛”的文字记录。上古时黄帝内经就有五肉为益的之说,五肉里面就有狗肉。

周礼·秋官》:“设犬人掌犬性,相犬,牵犬者,属于犬人所管,祭祠共犬牲”。 狗肉在古代一直被当做祭祀用品,“”繁写作“”,左虎字头下面一个陶制炊具,右边一狗,形象说明古代“”这动作是用陶锅煮狗肉。《周礼》记载:“犬以羹献。”是说周时诸侯天子祭祖先,用狗肉汤为祭品。然狗肉很珍惜肉类在古时是很珍贵的,人还是要己吃用来献神难免浪费,于是古人用草扎成狗形状替代此种东西称“刍狗”,是《道德经》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那个刍狗,刍狗本就是草,不珍贵,祭祀用完就扔,真的狗肉可就珍贵多了。王弼说“天地不为兽生刍,而兽食刍;不为人生狗,而人食狗。无为于万物而万物各适其所用,则莫不赡矣。”是说天道自然,万物各有其用,比如兽吃草、人吃狗之类,见古人把狗的主要功能就当做杀了吃肉。

春秋以前狗肉不是百姓皆能食的,是士大夫阶级专享,《礼记·王制》:“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豚,庶人无故不食珍”,见狗肉与猪肉在古代是同级的食品,但狗肉的地位稍稍高于猪肉,只士以上级别才有资格食,且没有特定原因而不能多食。油烤狗肝甚至为周代“八珍”之一,为高贵宫廷菜压轴在最隆重豪华饮宴中。到了春秋战国时,吃狗肉更为普遍。孟子曰:“鸡豚狗彘之畜,毋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是说狗肉同鸡肉、猪肉一样,适宜作为老人的食品。春秋的大力士朱亥、战国的高渐离、汉开国功臣樊哙等名人都是屠狗出身。

战国时狗肉越发普及,《国语》记;越王勾践有一条鼓励生育的措施就是民众家里生了男孩奖励一只狗,生了女孩奖励一只猪。在越王勾践对吴的战争之前,生下男孩的妇女获发更较贵的犬只,而生下女孩的妇女只获发猪只。(此文化在古代东亚广为传播,日本1687年德川纲吉颁布《生类怜悯令》之前是吃狗肉的。)。此方面表明狗肉在当时地位略高于猪肉,另一方面表明普通人家也是能吃到狗肉。古代狗有猎与食两用,刺秦义士荆轲就是屠狗出身,燕太子在易水河畔送别荆轲吃的就是狗肉宴。秦人钟情狗肉屠狗与后来杀猪屠户一样,是社会常见的低级职业。《史记·刺客列传》所列五大刺客之一聂政便以杀狗为生,谓;家贫客游以为狗屠。 

汉高祖刘邦更是食狗肉出名,出征路过家乡沛县,见集上家乡父老吃狗肉饮烧酒作《大风歌》传为佳话。沛县吃狗肉很特别,猪肉与生花椒粒一起嚼,风味别致,既无狗肉的土腥味儿,花椒也不觉得麻辣。淮阴侯曾讲;狡兔死,走狗烹…其实是常见的现象,打完猎即把猎狗煮一煮连同兔子一起食。秦汉人虽喜食狗肉但对狗的形态、品种、毛色均有讲究。《周礼·天官冢宰》称;犬赤股而是讲狗腿股里侧没有毛,行走又显得急躁的其肉有臊味,周人认为这样的狗肉不能食用有损健康。

五代《日华子本草》里也有意思差不多的说法:犬肉,暖,无毒。补胃气,壮阳,暖虚劳,益气力。 唐孟诜食疗本草》称:狗肉补五劳七伤,益阳事,补血脉,厚肠胃,实下焦,填精髓。

南北朝时食肉之风减弱,连年争战畜牧业受到影响肉食供应紧张,更与此时佛教“戒杀生”、素食风尚兴起有关。至隋唐时吃肉之风又起。秦汉时广受热衷的狗肉,被羊肉所取代。狗肉地位急剧下降,“狗肉不上席”大约就是隋唐时形成的。

宋以后“狗肉不上席”,传宋徽宗因己属狗,为避讳而禁止。宋朝朱弁曲洧旧闻》载;崇宁初,范致虚上言,十二宫神,狗居戌位,本陛下本命。今京师有以屠狗为业者,宜行禁止。北宋灭亡后,国人又重食狗肉。

贾铭著《饮食须知》讲狗肉味酸咸,性温,服食人忌食。九月食犬伤神。反商陆。同生葱、蒜食,损人;同菱食,生癫。白犬合海鱼由食,必得恶病。勿炙食,令消渴。妊妇食之,令子无声,且生虫。疫证及热病后食之,杀人。勿同鲤鱼、鳝鱼、牛肠食,令人多病。春末夏初多犭折犬,宜忌食。瘦犬,有病,发狂,暴死,无故自死者,有毒杀人。悬蹄犬伤人,赤股而燥者、气燥,犬目赤者,并不可食,白狗血和白鸡血、乌鸡血、白鸡肝、白羊肉、蒲子羹等食,皆病人。白犬乳酒服,能断酒。犬肾微毒,《内则》云:食犬去肾,不利人也。田犬长喙,善猎,吠犬短喙,善守。白犬虎纹,黑犬白耳,畜之家富贵。纯白者主凶,斑青者识盗而咬。凡食犬肉伤,用杏仁二三两,带皮研细,热汤二三盏,拌匀,三次服,能使肉尽消。犬智甚巧,力能护家,食之无益,何必嗜之…狗肉好吃但还是有禁忌的:春节初一至初十均有禁忌谓;一鸡、二犬、三猪、四羊、五牛、六马、七人、八谷、九麻、十豆。即初一不杀鸡,初二不(当刂)狗,以祈观音菩萨保佑,一年清吉平安。

李时珍本草纲目》“狗类甚多,其用有三:田犬,长喙善猎;吠犬,短喙善守;食犬,体肥供馔。凡本草所用,皆食犬也。”书中列举了食狗肉益处:“安五脏、轻身、益气、补胃、暖腰膝、宜肾、壮气力、补五劳七伤、补血脉……” 狗肉古称“香肉”或“地羊”在粤地称“三六香肉”,因三加六等于九,九跟狗在粤语中发音相近,差别在于“”的发音要比“”的发音口要张宽一点。古北方游牧民族因为喜欢猎狗而不食狗肉。南方在两广等地方还继续食用狗肉。《本草纲目》还载;狗黄犬为上,黑犬白犬次之。气味咸酸温无毒。食之轻身益气,宜肾,补胃气,壮阳道,益脾胃,暖腰膝,可治五劳七伤。狗性味咸、温,归经入脾、胃、肾经。

郑板桥是食狗肉专家他以味优劣评狗肉也分为四等:“一黑、二黄、三花、四白”,即黑狗肉最香一等,次之黄狗肉,次之花狗肉,最次之为白狗肉。在所有毛色的狗中,古人认为黄狗肉营养价值最高。《食疗本草黄色牡者上,白、黑色者次;《日华子本草》亦 犬,黄者大补益,余色微补。

食狗肉还要加姜少许。“姜者,食物中之秀味,狗肉则为至味,亦神味也。”郑板桥《潍县答金棕亭》:“凡物,质味两佳者固多,有质无味者亦不少。然觉物之具有至味,虽久嗜而不厌者,舍狗肉莫能胜也”将狗肉推为人间至味。《日用草本》载:“咸酸,平”《本草求真》:“入脾、胃、肾”功用主治,补中益气,温肾助阳,治脾肾气虚,胸腹胀病,鼓腹浮肿,腰膝软弱。

今中华大地不少地方的人食狗肉,较著名的菜肴有江苏的樊哙狗肉、贵州布依族的花江狗肉等。主要的狗肉食用地区有延边、牡丹江等的朝鲜族聚居区、贵州、湖南、广东、广西、福建等省。而满族、锡伯族、藏族、畲族、回族等具有不食狗肉的传统习惯且无法律规定禁止食用狗肉。

香港由于受英统治时的文化影响人们普遍抵制食用狗肉,并促使当局立法禁止食用与贩卖狗肉,香港警方自1950年即开始取缔买卖狗肉活动,如食狗肉但必须在香港境外屠宰的。

台湾多数原住民均有食用狗肉习俗,遍养犬只亦用于打猎捕鹿或取毛制衣并视为极重要资产。后汉人移民食用狗肉俗称“香肉”。在动物保护法部份法律条文修正案通过后,食用狗肉于台湾转为非法地下化。2001年中华民国政府立法禁止杀狗或出售狗肉,也就是将出售香肉视同犯法行为,但同时面对一些抗议。2007年中央政府通过了另一项法律以显著增加售卖的罚款。屠宰犬只和贩卖屠体于台湾动物保护法第十二条属非法的,而食用狗肉无罚则。

蒋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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