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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小记

         背包,手杖,头巾,手套,登山鞋,再加一点吃的、喝的,周末,登山去。

        人不多,互相打个招呼,简单做个介绍,一张便利贴,写上昵称,贴在衣服上,统一的标志有了。再讲一讲怎么系鞋带,怎么握登山杖,拉人时怎么握住手,怎么喝水……一切就绪,上山。

        山并没有太大的名气,我们从一个小村子穿过去,就是上山的路了。村子不大,房子大都是石头砌成的,门前有高高的石头台阶,看上去古朴而庄重。有小孩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好奇地看着我们,几只鸡在门旁走来走去觅食。小村安静而祥和,我们也很安静地走过,从村后上山了。

         山的路,是村里人走出来的,窄窄的,有干枯的草踩在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到处都是。路边是一层一层的梯田,沿着山坡一直盘旋而上。地不宽,每一层都用石头砌成,石头就地取材倒也方便,只是一层一层地垒上去,也是很大的一项工程,不知要花费几代人的努力。地里种了小麦,麦苗已经返青了,绿油油的,生机盎然。地里有村里人在忙碌着,有人看见我们还主动打招呼,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看来,这里,也经常有爬山的人来。

        再往上,路不再清晰,有一片松林挡在前面。松树不是很大,长得很密,树枝不时会挂住背包,像是有人在拽你。树上不时有喜鹊飞起,听得见翅膀煽动的声音,但看不见它。树下的草很高,都已经枯了,使劲扒扒,能看到有新的芽从底下冒出来了。山里的春天来得晚,山下的杏花都已经开了,山上的迎春才刚刚冒出骨朵儿,当年白居易游大林寺,也感慨”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但用不了多久,这里也会草满坡,花满坡了。

         我们抓着树枝,攀着石头往上爬,嘴里大口大口喘着气,互相提醒着安全,爬上了第一个山头。有人忍不住对着远处的山高喊,远远地传来了回声,有人坐在石头上小憩。四下里望去,山连着山,不知哪里才是尽头。脚下就是悬崖,深深的峡谷向远处延伸,太阳照不到里面,显得黑黝黝的,眼睛有些晕眩。有人指着远处的一个挺立的山头,说那里就是我们今天要到达的最高点。一个馒头似的山头,四周是笔直的岩壁,我们能上的去吗?

         此后的路平坦了好多,几个山头也没有什么难度,大家一路走,一路轻松地交谈,有人唱起了山歌,听上去,蛮有那么一回事。风吹在已经汗湿了的身上有些凉,但也带来了一阵的清爽。

        通向主峰的路有些窄,也就几米宽的样子,两边看下去笔直陡立。主峰其实就是一个类似沂蒙山区的崮顶,面积不大,但四面像刀削的一样,站在一边看过去,森然挺拔。我的腿有些抖,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不敢往两边看,一步一步挪过去,汗顺着额头流下来。站在崖壁下,抬头看去,高高的山顶,直插蓝天,找不到可以攀爬的地方。造化弄巧,并没有给人留下可以征服的机会。

        再往前,要从一段悬崖上爬下去。高高的石壁,有几处凸起的石头可以搁脚,我们转过身子,手紧紧抓住石缝,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可以踏住的地方,一点一点往下挪,像攀附在崖壁上的壁虎似的。几个早下去的年轻人指挥着落脚点,并在一边保护着,总算是都平安地下来了,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

        下山的路,就不再这么惊险了,有人又开始唱歌了。我回过头来看看刚刚走过的地方,心里不仅在想,这么陡峭的山,我们是从上面翻过来的吗?看似的不可能,在我们的脚下成了可能,心里多了许多的自豪感。

         其实,生活中好多事不都是这样吗,看似很难解决的问题,很难做到的事,只要坚持下去,往往最终就成功了。如果在中途退缩,那当然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返程时,天已经黑了,山凹里的人家已经亮起了灯,远望去,星星点点的,让人心里感到温暖。路上很安静,少有车往来,我们在心里默默地和这一方山水告别,以后有机会再来感受这淳朴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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