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我们家属院后墙北那条东西小路,一直往东走,没多远便到了那条南北大道—青年路。
再沿着青年路往北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那时莒县最有名的浮来路,这条路就像曾经老日照的海曲路一样,是唯一一条贯通城区东西的主路。
在青年路和浮来路交叉口往东一点,有个往北的街巷,街道挺宽(小时候的感觉),沿着这条街往北走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往东的短巷道,我们实验小学的大门口,正对着这个巷子口。
这便是我在莒县实验小学半年时间里上学放学的路线。我们都是走路上学的,街上几乎没有几辆车,连公交车都没有,没有红绿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车祸的事故。
我的同班同学里有家住县医院家属院的,县府家属院的,丝绸公司的,纸厂、酒厂、煤炭公司家属院的等等,因为就半年时间,记住的不多,记忆也不怎么深刻。
我们的校长是一个很有气魄的女性,大约四五十岁,留着革命军短发,头发往后梳着,露着明亮的额头,说话声音洪亮,干脆利落。
我们班的数学老师语文老师,几乎所有的任课老师,都是男老师,年轻的男老师。不像现在的小学及初中,女老师人数有压倒性优势。
在莒县实验小学的半年时间里,让我印象深刻的有两件事。
首先,山东县城的孩子学习成绩好,也可以理解为山东的小学“卷”(那时候离“内卷”这个词的横空出世还有三十多年的时间,我先借用一下)。
我是从福建回来的,在福建那个小学里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因为成绩不错,“官”至中队长。到了莒县实验小学,成绩却成了中下游,没了一点优势。
南北方教材是不是相同我忘记了,但是辅导教材绝对不同,北方的辅导教材难度大。我上小学经历丰富,一共五年的学制我却曾上过四个不同的学校,福建俩,山东俩,因此有点发言权。
记得福建的数学老师翻看我从山东带回来的练习教材时,顿时如获至宝,从里面挑过练习题给班里同学做。现在想来,山东的孩子从小就在被卷的路上,只是还没那么激烈罢了。
那时候小学实行五年制,上初中就开始分流。
县城一共三个初中(或者说我们上初中就三个选择):日照一中初中班(好像就俩班)、莒县二中初中班、莒县三中。
前两个中学里都有高中部,就莒县三中是纯初中学校。三中当时成立没多久,我们大约是第二届或者第三届。
我当时进三中就是因为成绩不好,我讲过我小学动不动就转学,一是因为父亲当兵工作调动,二是因为我曾被我姥姥带回老家两年,散养着。
就这样跳来跳去颠沛流离的,成绩能好那就非凡人了。所以我小学毕业成绩不好,最后被莒县三中录取。而我那些政府机关家属院的小学同学,几乎全去了莒县一中初中部。
现在想想,大约这里面应该也有猫腻。这事是我现在推理出来的,因为我发现莒县三中的初中同学,几乎都是当时城中村及东关南关的农村孩子,而我那些县直机关的小学同学几乎全进了当时类比莒县清华的莒县一中初中部。
但我父亲是扛木头性格,怎可能为我这小学升初中的事去弯曲呢。况且又是刚回地方上工作半年,对这样的事情可能无甚了解。
这事也可能仅是我的猜测,毕竟那时候还算是风清气正的年代,我宁愿是自己想法龌龊。
从此开始,我便在莒县三中开启了与大果街、东关南关等同学们一起成长的三年。这三年的历史我可能以后还会写。
第二件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实验小学女孩子跳皮筋的水平。皮筋的高度到了脖子甚至耳朵,跳的孩子是两手伏地,两腿向空中飞起,用脚尖去够皮筋,方言叫“打旁立”。住县医院家属院的那个娇小玲珑的短发女同学就是这么跳皮筋,到如今我还一直记着。
那时候实验小学的孩子跳皮筋如此风靡,武艺如此高强,也与教室一直在平房里有关,学校里没有楼,从教室出来就是开阔的活动空间,丢沙包跳皮筋,热热闹闹。
但那时候福建的小学校已经有了楼房,上四年级的我们就在楼上,下课不能跳皮筋,只能踢毽子。福建那个小学校在宁德市的一个镇上,从教学楼能看出来,当时那个镇子的经济实力可能就强于偌大个莒县县城了。
还有一点,就是当时南方人在衣食住行比北方人前卫,我小学同学当时就有烫发的,羊毛小卷煞是喜人。小学毕业,就有同学去了深圳广州学艺,打工赚钱。在我们大北方怎敢想,老老实实读书考学分配工作。
在莒县实验小学上了半年学,对我来说感情并不深厚,我这转来转去的小学历史,让我无意识地自带疏离感,没有交情很深的小学同学,对那所学校感情也并不怎么深厚,但是往后的学籍信息上还是会不时填写到“莒县实验小学”的。
最后我要问一句:
那所学校还在不在那个地方?
建古城拆没拆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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