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育

来福今天受罪了，被破腹做了绝育手术。

麻药劲儿还没过去的时候，咧着嘴昏昏欲睡。

兽医为了让它早点儿醒过来，把手伸进手术袋里刺激它的身子，疼得抽搐一下。

醒来后又因为伤口的疼痛阵阵颤抖。

看着真可怜。

但为了避免它发情的时候乱叫，或者乱尿，我只能选择给它绝育。

今年五岁的大肥，早就已经绝育。

猫生的日子看起来逍遥自在，不愁吃不愁喝，吃饱了就晒着太阳睡大觉。

但是在一些重大问题的选择上却由不得它自己.

比如让不让它找对象谈恋爱，让不让有自己的后代。

这种大权掌握在它的主人手里。

所以，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猫生宠物，虽衣食无忧，缺失去了作为动物最重要的一点：

自由和尊严。

看那些流浪猫，虽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却能四海为家，自由地找相好地，自由地生一大堆。

孰更快乐，没有标准答案。

想起多年前因计划生育而做绝育手术的母亲及父亲们。

被逼着甚至是被拖着去医院结扎的时候，是不是也感觉到如动物般任人宰割毫无尊严感？

我的母亲也做过这个手术。

我至今清楚记得她在医院的那段时间，福建鸡公山上某种果树上的果子正好熟了。

我俩姐姐爬上树去摘，摘了扔下来，我在下边拾。

我弟弟则在上边，淘气扔了个小石头，正好砸到我的头上，砸出血了。

因为我妈妈不在家住院了，我们没人照顾，乱成一团。

掐指算了算，那时候我应该才四岁左右，为什么就会有如此清晰的记忆，大概就是因为那是妈妈唯一一次住院动手术。

现在想来，之前的某些制度在执行上真的很残忍。

莫言先生获得诺贝尔奖的那篇小说《蛙》，写得就是那些年强行流产引产及绝育的故事。

联想到人类都不能自由自在地生这事，便对来福的绝育手术释然了。

吃我的，喝我的，便得听我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