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过去的十月

十月，是她生日的月份。

她的母亲挺有意思的，总说她的生日不是农历八月二九，就是农历八月三十，反正那个月没有三十。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她在心里怪母亲。她一直迷惑自己的生日到底在哪天。

长大后去办身份证。工作人员问她：出生年月？她一愣，说了当天的日子。从此她就有了三个生日，一个是身份证上的生日。那天会收到很多银行的生日祝福，非生日里的生日祝福，有点怪。

对于生日，她也不太在乎。小时候，父母给她下碗面，面上卧个蛋，就算过生日了。长大后，她时常忘记。如今什么都讲究个“仪式感”，在她看来是“花更多的钱”去放纵自己的欲望。这么说可能要得罪很多人——明明是借此来表达“爱意”。

她的生日过得如此潦草，会被有心理学背景的人认为——不够爱自己，不会爱自己。

她倒是给自己过过一个特别牛气的生日。单车单日环太湖一圈260公里，那天犹如天助，一口呵成，并无累意。她喜欢这样。或者一个人徒步在陌生山野，去遇见另一个自己，全然地跟自己在一起。全世界只有自己，特别丰盈充沛，像一株植物。

近几年，她也会给自己买些小东西，也仪式一下。无非心仪的耳坠，漂亮的衣裳什么的，并不贵重，但都是自己喜欢的。每天换耳坠配衣裳，像换心情一样。很新鲜。

她并不太想收到来自朋友的礼物，那将成为她的负担。她记忆差，错过了朋友的生日，欠下了，心里就着了慌。亏欠是一种纠缠。

何况她是一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如果那天阳光很好，风很好，鸟很好，树很好……便已觉得全世界都在给她过生日了。并不想要得更多了。

但女儿还是会寄礼物给她，用她的奖学金，是个美好的孩子。她会给她买散钻的耳钉，粉底液，腮红，绿植……不是生日也会买礼物给她，她很珍视。

而今年的这个十月，有点意思。一对新人请吃饭，另一桌的小姑娘说：今天我生日。她居然也顺口说了：我也生日。蛋糕，生日歌就来了。好不难为情，很不礼貌地夺走了新人的光芒。心下很是自责——多不懂事的自己。如此的明目张胆，到底不习惯。像出丑一样。

“生日趴”也是有的。小仙、顾姐姐和她都是十月的生日，便约着每年十月一聚。顾姐姐活得最热烈，最周到。约着在粉黛子最美的公园相聚，可以得很多美照。三人不约而同备上礼物，彼此交换。

那天，蓝天白云粉黛子和她们，还有家常里短里的智慧。她喜欢听，顾姐姐说起话来生动鲜活，是幸福在洋溢，她便着了迷——看着她听着她，世界也热烈奔放的了。四周盛放的粉黛子，浪漫又赤诚。

她喜欢自己出生在十月，也喜欢自己的属相。美而温和的季节，轩昂而神秘的属相。

天，注定了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