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418：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读《我从未如此眷恋人间》

文/望月听雪

    “飞云驶。香车故国难回睇。芳心渐摇，迤逦吴都繁丽。周亡褒姒。商倾妲己。”自古多少风流帝王，将自己的懦弱无能致使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大厦将倾的罪过归于女子，所谓红颜薄命的凄惨大致便是生于此种境况了吧，苏妲己，一个从历史的烟尘中走来，带着诸多传说与夺人的美貌，而《姜子牙》用诸多的笔墨重塑了一个平凡女子的传奇遭遇，小九，“坚强飒爽，历经世间冷暖，仍坚守内心'光亮’”，周深用他独有的空灵嗓音，完美诠释了一个内心温暖、外表倔强的小九形象，“漫天时起时落的星斗，内心始终笃信爱与温柔”，为爱执戈前行，饱受颠沛流离之后依然向往着生命之歌，在小九终于脱离九尾附体的宿命，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最炽烈的渴盼，“最后微笑着回身遥遥朝那人望一眼，终于开始学会眷恋这人间。”

    这本小书的宣传标题便是这句缱绻情深的歌词，史铁生、季羡林、余光中、丰子恺等大家将深情付诸笔端，把生活写成诗意般的语言，“告诉你这世间原来是它们最惹人恋”，将民国一个烽火硝烟、颠沛流离的时代淬炼出温暖的文字，“路过人间，才几十年，相遇离别，含嗔痴爱，一旦与这世间产生了眷恋，你就总觉得欠它点什么，却又没处还。”

    “薄云疏雨不成泥”，雨水带来润润的湿气与新鲜的空气，也带来年轻一辈给予的感动，“门外荷塘岸边，绿草坪畔，没有积水，也没有成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如往常的清风送爽、旭日东升，而“两行写在泥土地上的字”却令季老眼前一亮，心中倍感温暖，于他望九之年，以他“悲欢离合总无情”之心境，泪迸双眸，看着初秋的风景，“绿叶擎天，水影映日，满塘一片浓绿”，回首玉兰花未开，然，亦是“翠叶满枝，一片浓绿”，感叹着“绿是生命的颜色，绿是青春的颜色，绿是希望的颜色，绿是活力的颜色”，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这便是季老博大的胸怀，矢志不渝的青春激情，与少年一起“分享普天下的凉热，人生真正的幸福，不过就是万家灯火的温暖和财米油盐的充实。”

    “穿山过水拂面而来”是风，“零落成泥常开不败”是花，“日出消融檐上落白”是雪，“咫尺天涯千秋万载”是月，而这些风、花、雪、月，在四季轮回里展颜笑看着天地苍茫，浮生如梦，春夏秋冬如浮光掠影，晃一眼便溜过去了，四季如歌，流连在城市每个角落，也停留在人们心间。“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一曲荡气回肠的春之恋曲，时空转换间，此时此地此景，便是最令人触景生情的悲凄了，而他们的春夏秋冬便是这样一番光景了，“'吹面不寒杨柳风’，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栀子花开的季节里，细数一众花花草草，“夏天的花里最为幽静的是珠兰。牵牛花短命，早晨沾露才开，午时即已萎谢。秋葵也命薄，瓣淡黄，白心，心外有紫晕，风吹薄瓣，楚楚可怜。”最是那一低头的风韵雅致，大概便是淡竹叶的温柔风情了，“开浅蓝色小花，如小蝴蝶，很好看，叶片微似竹叶而较柔软。”而那个燥热季节里，没有空调只有水井的老时代里的记忆随着这一句便是无边无尽、回味无穷的享受了，那是如今的孩子体会不到的，只能在梦中臆想一下，“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而对于硕果累累的秋的诠释，独树一帜的便是这一段了，“仗了秋的慈光的鉴照，死的灵气钟育，才知道生的甘苦悲欢，是天地间反覆过亿万次的老调，又何足珍惜？我但求此生的平安的度送与脱出而已。”刚有点人生百味的叹息，随着小文翻开冬的外衣，竟然是喜不自胜、小雪如雾的“温柔乡”，“济南的人们在冬天是面上含笑的。他们一看那些小山，心中便觉得有了着落，有了依靠。”“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好像日本看护妇。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济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气！”从“春风满洛城”到“扬州的夏日”，再到“故都的秋”，最后来到“济南的冬天”，在华夏大地上留下一串串文字脚印，遍赏“落花时节又逢君”的美好如初，“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春临芳草地，夏览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四季轮回的日子里，便是一日日添了许多的感悟、相思与离愁，“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我知道人活着就是身不由己，就是孤独，就是求而不得。但是此刻的我面对万家灯火，想起了生我、养我、我生、我爱的人，我的灵魂搅动着万千星辰，想撕破这时空，无可阻挡。”在这些文字里沉沦，如同奏响了一阙阙动人的音符，萦绕着、回味着、眷恋着，是的，“眷恋是怎样的滋味？眷恋是黑暗中的光和热，灰暗中的勇气和希望，回首中的生命之味和美好。”“明明知道可能永远都不能相见，可是却一直想着，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啊？”慢慢徜徉在“花草草人间路，缓缓归”，感受“太阳+泥土”的味道，让心不觉回到最初的美好，回味那时、那境文人纯粹的美好。“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大概就是人生吧，读他们的文字，去到他们的时空，领悟他们“对生命、对岁月绵密的体悟与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