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334：说不尽平凡人的鸿鹄志，孤独客的家国兴——读《无所事事的美丽》

文/望月听雪

       “这世上有什么生命能无所事事并且美丽着？我的猫，我爱的花花草草和食物，美好有趣的微小事物，我喜欢的人，以及参差多姿的生活，哭哭闹闹但又破涕而笑的人生。”偶然间，看到一只不畏惧游客的双眼灼灼、毛色锃亮的小猫，碧绿的眼眸静静地瞧着你，就觉得与“她”的对视有了无声的语言，年轻真好，岁月静好之中慢慢读沈嘉柯的文字，真好……

       ——博采众长李太白

       “清琴弄云月，美酒娱冬春。沉忧心若醉，积恨泪如雨。”“李白的诗是他的眼也是他的心，他歌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写尽了世间的旖旎美景，也有道不尽的人世沧桑。”说不尽平凡人的鸿鹄志，道不尽孤独客的家国兴。围绕着王汉阳一波三折的诗篇，看李白的跌宕人生、坎坷仕途，第一首《早春寄王汉阳》：“闻道春还未相识，走傍寒梅访消息。昨夜东风入武阳，陌头杨柳黄金色。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预拂青山一片石，与君连日醉壶觞。”“早春时节，昨夜东风，杨柳嫩黄，碧水浩浩，白云茫茫，你还不来，我心里难受啊。先找个青山片石平坦地，拂去尘土树叶杂草什么的，弄干净了好等你来。摆上酒壶杯子咱们一起喝酒。”第二首《赠王汉阳》：“天落白玉棺，王乔辞叶县。一去未千年，汉阳复相见。犹乘飞凫舄，尚识仙人面。鬓发何青青，童颜皎如练。吾曾弄海水，清浅嗟三变。果惬麻姑言，时光速流电。与君数杯酒，可以穷欢宴。白云归去来，何事坐交战。”第三首《寄王汉阳》：“南湖秋月白，王宰夜相邀。锦帐郎官醉，罗衣舞女娇。笛声喧沔鄂，歌曲上云霄。别后空愁我，相思一水遥。”最喜欢这首里的两句：“南湖秋月白，相思一水遥。”飘渺的仙气已然呼之欲出了……看似逍遥自在的诗酒人生，然而背景却是“李白经历了安史之乱，被李璘召为幕府，唐肃宗觉得李璘就是想趁机抢龙椅，便杀了李璘。李白当然也跟着倒霉，被牵连入狱。出狱后再流放夜郎，途经汉阳。本地的文人官员对他'久仰大名’，旧雨新知”，聚聚一堂。李白对于官场沉浮，已然寡淡漠然了，他要的是畅快恣意的人生，哪怕流放途中，也要喝酒吃肉，应了他写的：“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喝酒，对于他，绝对不是借酒浇愁，是真真实实的爱酒。第四首，“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归心似箭，这便是“第二年三月，走到三峡巫山，李白就被赦免了。时来运转，喜之不尽的李白，当然是马上打道回府往回走。”自然又途遇老友了，“去岁左迁夜郎道，琉璃砚水常枯槁。今年敕放巫山阳，蛟龙笔翰生辉光。圣主还听子虚赋，相如却与论文章。愿扫鹦鹉洲，与君醉百场。啸起白云飞七泽，歌吟渌水动三湘。莫惜连船沽美酒，千金一掷买春芳。”还在欣喜之时，他的朋友接连被罢官，宦海沉浮于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最后一首便是《醉题王汉阳厅》，“我似鹧鸪鸟，南迁懒北飞。时寻汉阳令，取醉月中归。”至此，李白已经彻底失望了，“壮志未酬已成灰，最后面对的是颠沛流离的生活苦寒。”李白的诗酒人生飒踏豪气，飘逸出尘，“红尘来去散无痕，醉酒当歌思故人。”正所谓“诗人不幸诗家兴，赋到沧桑句便工”，看尽繁华离殇之后的慨叹与释然……尤其东坡居士，“一生三次被贬，年龄越来越大，离故土越来越远，谪居的环境也越来越恶劣，但他的心境和诗词却越来越开阔，越来越豁达。”从“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至“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王安石的家国情怀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古人常有浮云蔽日、邪臣蔽贤的忧虑，而诗人却加上'不畏’二字。”其间的决心和气度可见一斑，“说不尽平凡人的鸿鹄志，孤独客的家国兴。”才情绝艳的诗人，都有着不凡的抱负，而王安石更是如此，他有着政治的敏锐度，有着变革的渴望与思索，欧阳修对其的评价：“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这首，王安石将自己的见识与胸襟融入词中，达到了更高的境界。词的后三句，流露出他对朝廷不能励精图治的不满，并将怀古与讽今相结合，全词风格雄健，意境壮阔，堪称为宋代第一首成熟的咏史怀古词。“自古帝王州，郁郁葱葱佳气浮。四百年来成一梦，堪愁，晋代衣冠成古丘。绕水恣行游。上尽层楼更上楼。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此诗，“王安石以金陵为题来咏史述怀，把六朝兴盛与衰亡的历史看作是人生一梦。这种思想看似消极，其实隐含王安石借咏史抒发退隐后的孤寂之感和罢相后的忧国忧民、悲愤沉痛的心情。”字里行间的使命感令人油然而生敬意，已不仅仅是一届文人的哀思了，而最终，“百亩中庭半是苔，门前白道水萦回。爱闲能有几人来？小院回廊春寂寂，山桃溪杏两三栽。为谁零落为谁开？”两个问号中的无奈与凄冷，“光明旖旎处落笔喧哗，沉寂寒凉处落叶白发”，“风霜加身，荒凉来路，古道西风，天涯的断肠人，回眸时也曾是，在高轩或在林下，以婉转调子，唱着'东篱本是风月主’的青衫闲客”，这原本是形容马致远的词句，可放在晚年王安石身上却是这么贴切，是不是他们这样志存高远、才华横溢的诗人，终究是错付了一生，世态炎凉、沧桑怅惘……此情此景，便是深深的悲凉寂寥了。

       “这是一本散文随笔集，共收录60篇故事，讲述对生活中各种小事，如吃饭、旅行、读书等方方面面的体会与感悟。书中从日常的吃一顿饭，送一份伴手礼，到如何与同学交往，如何准确判断该同伴是否得以成为毕生知己，再到如何读懂李白、杜甫、鲁迅、金庸、宝黛钗凤等人。青春短暂，匆匆而过，寻一点无所事事的时间，体会千古的盛世璀璨与孤独寂寥，在一次旅行、一场电影里，我们慢慢了解自己，回归自我，得到平静。当我们随时能体会到生活中的美丽时，我们即学会了如何与这世界相处，我们与自己和解，也就得到了最大的自由。每个故事都是一扇窗，得见天地宽广，世界辽阔。”沈嘉柯的文字细细读来，总是很有代入感，就如同他说的，“我深爱这些人间草木，爱它们无所事事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