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忆恩师——程千帆先生如何为我改作业

今天是先师逝世二十三年忌辰。一年一度惊心日，每逢此日倍怆神。最近检出当年 先师批改的作业，纸已泛黄，手泽依旧，摩娑翻阅，心驰神往。几篇作业都是刚入学后的课程作业，先师多有总评写于封面，正文亦多批正。谨摄数页，寄托缅怀之情。

以上是《诗经》课作业，读朱熹《诗集传》，约成稿于1985年6月，未发表。

以上是《楚辞》课作业，读胡文英《屈骚指掌》，成稿于1985年9月，发表于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古典文学论丛》第6辑，1987年3月出版。

以上是硕士论文《戴叔伦研究》一节，成稿于1984年，1986年2月修改提交，发表于《文献》1991年第1期。

以上是《文心雕龙》课作业，初稿于1985年7月，11月修改，1986年3月再改提交，先师墨笔批正，我再用朱笔修改，发表于《文学遗产》1986年第6期，《人大复印报刊资料》1987年第3期转载。

      这些幼稚的习作都是在 先师的细心批改下粗成模样，并且论《屈骚指掌》《文心雕龙》两篇都由 先师推荐而发表。如今研究生招生规模已非昔比，我同时指导四五名博士生、十余名硕士生，还要接待若干名博士后、访问学者，更要应付繁多的学术会议、评审和事务，要像 先师那样为学生批改论文，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推荐学生论文，更不用提，许多学术刊物公然表明不发表博士生论文。真乃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能不为之浩叹。

      怀念程先生，怀念跟老师攻读博士学位的三年时光，怀念那个老师是老师、学生是学生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