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明说 28 | 我与一棵树的对话

我与一棵树的对话

几年前，不知是谁在学校西边靠墙种了一颗桃树。我当时就不明白，为何在那个位置种桃树，因为学校已经种有一片桃树，我们称之为“桃林”。这颗桃树的位置在路的尽头，一边是两排铁皮屋，一边是下坡的阶梯，树脚下是一排学生宿舍。这个地方真不起眼，不过每次我散步都会刻意经过这里，主要就是为了看看这颗桃树，我觉得它有点孤独。

这些年，桃林花开的时候，常常惹得师生流连忘返；而就算这颗桃树偶尔也开花，也是很少人看到。

不料，几年后，学校那片桃树不知为何接二连三地枯萎了，整个桃林名存实亡；而那颗“孤零零”的桃树，却越发茂盛了。尤其是今年，真可谓“硕果累累”，让人看得满心欢喜。

今天，我又一次在它面前驻足，并且完成了几年来的心愿，我想和它来一次有深度的对话。

周：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孤独，是吗？

桃：你为何这么认为呢？

周：花开无人问，花落无人闻；果成无人摘，果落任自然。

桃：花开自己看，花落润树根；果小无人看，因而得自然。

周：花开是好事，但没有人一起分享，无可奈何花落去，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遗憾的事？既然果实也不能与人分享，岂不是辜负了一季的努力？

桃：人类站在自己的角度来思想问题，总是认为宇宙万物都是为自己服务的，难道不是太自私了吗？为何没有人看上经过我一年努力结出的果实？难道不是因为人类嫌弃我结出的果实偏小、味道偏苦涩吗？这是我的问题吗？

周：从整体来看，植物是比人类伟大。我承认，在地球上，最卑微的植物才是最崇高的王者。但从个体来看，你的一切都是大众赋予给你的，所以你应该用最好的花和最好的果，来报答大众对你的爱。

桃：理论上说应该是如此，但我在开花的时候，因为没有特别之处所以你们不留意我的存在；我的品种只能结出如此的果实。我不过是完成自身的任务，我只想努力地活着。你觉得我能觉得你们是高兴或不高兴吗？

周：你不能把自己和人类分隔开了，王阳明说过这样一句话：“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说明你不在我心外，所以说我们的内心是相通的。

桃：既然我们的心是相通的，那你为何不明白我的心呢？

周：所以我认为你是孤独的。

桃：问题在于“我认为”三个字，你把你的想法强加于我，所谓的“孤独”不过是你的想法，而我并不孤独。我有清风白云的陪伴，有虫子为我歌唱，有小花小草偎依在我身边。其实问题在于你们，高兴的时候，看我才顺眼；不高兴的时候，便觉得我有点委屈。

周：我今天和你的沟通就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桃：你们人类总是男女有别，师生有别，上下有别；你们高高在上，而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棵树，你说如何解决问题？还不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周：所以我说你是孤独的。

桃：按照你这么说，万物都是孤独的。既然如此，人类又为何有“万物皆备于我”的说法呢？

周：有别是因为分别心，有别亦是科学发展、人类和谐共存的需要，当然一切的有最终都会化作无。天地尚不能长久，何况你我以及万物呢？

桃：你吹过我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看着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人类是有情的，我亦有情，只不过两情在表达上有不一样的方式，既然我们能够相逢并且能够相拥，又何必分你我谁对错呢？

周：好吧，我们算是“一条心”了。

桃：我们各自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但愿大家每天都能健康快乐。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桃树亦然。

坚持是一种信仰，

专注是一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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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