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物语：村巫 · 沉思

在“大象公会”的“故事FM”专栏，听到这样一段回忆过去村里女巫的内容。摘录如下……

那个刘姓女巫住在村西头的一间偏僻的屋内…… 我用石头打她家树上的杏子时，看不见人，却总会听到一声悠长缥缈，且骇人的声音。吓得我撒腿就跑，我知道那是一个能和鬼神沟通的人…… 

她脸很黑，因为常年和冥界打交道，阳损过重，阴气太盛…… 

女眷、小孩回避，最多留下两个直亲在灵位前。突然，她脸色大变，……说话的神态、语气就像我刚刚去世的爷爷。于是她就成了爷爷亡灵的化身，她问一句，我姑姑答一句，一来一回半个钟头。

然后毫无征兆的一下瘫在地上，眼神迷离，翻着白眼，像失血过多的样子。她喘着粗气，很疲惫的样子，几个家人把她扶上沙发，喝了很多水，十多分钟才能恢复到正常……

故事FM，公众号：大象公会那些消失的农村职业：劁猪匠、女巫和麦客｜故事FM

这是一个讲述者的回忆。在他那种直白陈述下，我不仅神游往世……

祭坛之下，族人黑压压跪坐一片；祭坛之上，族群的头人正在试图通过某种方式与上苍神灵或先祖建立沟通，以获得某种昭示与隐喻指引方向。

他的职务叫祭司，或者——巫师。地位仅次于首领，或者就是首领本人。职责是以这样一种神秘而独特的方式左右着各自族群的方向。若论阶级，他们一定是统治阶级。因其有沟通有无，连通两界的之能，族人才甘愿受其统治，或者说假他之手冥冥之中的指引。

或许我们更愿意标榜人类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但他们让我知道人力之外可能还有那更加浩瀚与伟大的“客观能动性”……

责任重大，故而他们也会格外谨慎，不敢轻易造次。另一个原因， 他们的工作就是去触碰那无以名状的神明，以及另一个世界。他感受着那些别人所无法感受的东西，经验着那些别人多无法经验的事物。逐渐，当认知超脱于人类时，宗教便产生了；再然后，当表达挣脱于既有的描述时，艺术便产生了……

他们是使者，是将那个世界的信息带回到这个世界的人，是让这个世界的人获悉那个世界的渠道。当人们由此获知了有关那个世界的内容，内心也便拥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完整感与充实感，不再因为只经历于这个现实世界，而不能对现实世界之外有所触及而深感缺憾！

有信仰者的心灵是完整的，就是完整于对现实与非现实（或超现实）这两者的完整；完整于物质与精神的完整；完整于已知与未知的完整；完整于存在与虚无……

完整的体验是幸福的，完整的体验是美好的……

自科学观创立伊始，人们便越来越不愿去相信那些看不见、摸不着、不确定，没有必然相关性的东西了。时至今日，巫师沦落于社会边缘，——但却依然卖力。你或许会轻蔑的认为那不过是在假装而已，但也请你假装一个试试，——并不轻松。没有那份真挚，没有那份笃信，你是做不来的。

是的，她居然相信，居然真的相信！那一定是触碰到了一些别人所无法理解的东西，并且沉浸其中……

对了，你知道当初大祭司是如何获得与神明沟通的能力么？

很长一个阶段就是——吃茶叶。

好了，就胡说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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