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命运，实际上是由我们的性格造就的。倘若我们勇敢地去探寻性格影响命运的过程，就会发现性格其实能够改变，而命运就像我们手心中曲曲折折的掌纹，总在我们手中。
——安娜伊斯·宁
命运到底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在自己手纹里？
自由意志是什么，它们真实存在吗？人的意志真的可以胜过冥冥之中宿命的安排吗？
“我们感觉我们做出了选择，但是我们没有。”伦敦大学学院的神经学家帕特里克·哈格德如是说。
这种说法源自他和本杰明·李贝特做过的一系列实验，实验旨在找出人们行动的原因。
在实验中，受试者紧盯一个正在旋转的钟表指针，根据自己的意愿随时活动手腕。当受试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想活动手腕时，就报告一下钟表指针的位置。
活动手腕的动作何时开始，取决于测量准备电位的头皮电极，那些电极位于控制手腕活动的大脑活动区域。
哈格德解释说，“准备电位就是大脑运动皮层区域电子活动逐步稳定地增加，这种变化常早于受意志支配的行动。”
他认为：如果主观意识的产生在“准备电位”发生之前，那么就存在有意识的自由意志，因为发生在前的主观意识启动了之后的运动神经准备；但是，如果主观意识发生在“准备电位”开始之后，那就不存在有意识的自由意志，因为有意识的精神状态一定是大脑活动的结果，而不是大脑活动的原因。
实验结果显示，根据准备电位测定，手腕活动开始的时间早于受试者产生该主观意识的时间，行动比意图早出现1/3秒到1/2秒左右。
按照这个实验逻辑，自由意志并不存在，尽管受试者主观上体验到他们是自主决定何时活动手腕，然而，这个决定发生于行动开始之后，因此不可能是行动的原因。
且不说实验在科学性层面的挑战，如果假定后续实验切实证明，我们所做的那些看起来自由的决定，其实是由大脑中更早发生的生理活动引起的，即便如此，就能证明所有的决定都不是自由产生的吗？
我们需要从哲学角度去理解自由行动的意思。
如果一个选择是某种原因引起的，看起来好像不太可能是自由选择，但是从另一个方面看，没有原因的选择又怎么会是自由的呢？
如果一个选择或者行为毫无原因，那就是一个计划外的随机事件。
所以，如果一个选择不是从我的头脑中产生的，为什么能说它是我的选择呢？如果一个选择不是我的，怎么能说“我做出了一个选择呢”？
所以很多哲学家，尤其是大卫·休谟，都认为：自由选择必有原因。
不过选择是否自由确实不同。
比如，你一想到走到屋外就觉得心慌害怕，所以你选择留在屋内。这时，选择留在屋内就是不自由的。
但是，你留在屋里也许是因为想继续阅读一本有趣的书籍，这时的选择显然就是自由的。
所以，选择需要原因，无原因的选择不是自由，是随机；唯有选择的原因是出于我的意志，而不是被迫的，它才是自由的。
再回到上面的实验，哈格德的实验使用了一个前提，一个操作性定义：如果一个选择是由生理原因引发的，就不可能是自由的。
显然，这是有待推敲的。
因此哈格德自己也指出，就此宣称我们的行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或者用神经科学的观察否定自由意志是突兀的。
实验本身不能回答自由问题，不能告诉我们什么选择是自由的，正如一张照片本身不能记录某种威胁。
不过，神经科学的研究依然非常有价值，它提供了关于大脑活动如何影响我们的选择的明确信息，使得各种抽象的可能性具象化。
关于自由意志，我认为它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现代科学让我们越来越接近它，越来越明白决定它产生的那个“原因”是或者不是某些东西，一切会很有意思。
去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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