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曾,怜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不经意地,读到这首狂傲孤独的词,自此便已沉沦,分不清缘由。或是那种不惧世俗的癫狂,或是矛盾的祈愿,亦或是那份孑然的柔情,仓央嘉措,带着藏族神秘的色彩,驻足。总是在偶然间,将你的情诗念起:喜欢你的不羁,痴迷你的相思,执念你的悲情……
有人说你是拉萨街头游荡的浪子,有人说你是布达拉宫内失意的领袖,还有人说你只是一位多情的诗人。你在西藏停留短短几载,却让世人对你的争议不休。而在我看来,我认同,你只是凡尘的一朵莲花,凡尘最美的莲花。开在佛祖的莲台,绽放在子民来回人世间的路。
你如莲,开在门隅的深处,静静欣喜着那份清寂与自由。在家乡的山,家乡的云,家乡的镜湖里,你留恋着平凡,追逐着自然的欢乐。恰如连开在无人的角落里。兀自欢喜,兀自参悟。高山的流云,苍穹的白鹤,缭绕鼻尖的微醺的甜意,一伴就是一生的梦。
当你的双足踏在世人乞福的经殿上,当你的身体禁锢在日光殿的坐床上,当你的子民为你虔心参拜,那些记忆便只能深埋深处,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自己苦涩品尝。
巴桑寺的你在世俗中参悟,宛若超脱。而实际上,你只是处在自己的世界。相见,相知,相恋,相思,相负。你可以是世间女子身旁想要倚靠的翩翩佳郎,但你必须是隐秘静修的莲花。你紧闭的双眸,是一袭的彷徨落寞;孤单吟唱的身影,是不可言说的纷扰思绪。
你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说: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于是,你在婆娑中反复,只为在清冷的宫殿中寻求一丝慰藉。尽管背负着经师的指责,措那宗的失望,而你,仅仅只是想要不负如来不负卿,却最终还是难寻双全法。
你不愿超脱,你只愿守候在这尘世,做凡尘的一朵莲花。
你最后的归宿在人们的疑问里争议万千,我却希望你最后真的如浪漫的结局一样:和恋着的佳人,日出牧羊,日落而归,长夜里焚香。
我想:
你升起的风马,不为乞福,是为守候着自由的到来;你香雾中的闭目,必在聆听着诵经的真言;你垒起的玛尼堆,不为修德,定是只为在世人的心湖投下石子。
我愿:
你的一宿焚唱,或是寻求着莲的气息;你摇动的经筒,不为超度,亦或是为触摸前世的福泽;而你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定是只为贴近自然的温暖。
上一世,你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世人安乐。
这一世,你转过山,转过水,转过佛塔,既不为修来生,那必是为途中相见,不愿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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