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妖冶魅惑的罂粟花
——郑州市2020年高三三测外国小说《合同》主题解读
郑州市2020年高三第三次质量预测语文考试昨天刚落下帷幕，其中文学类阅读选用的是一篇外国小说《合同》，文意颇深，较难理解，下面尝试对其主题进行解读，以期抛砖引玉。
小说原文
合 同
[美国]罗伯特·伯顿·罗宾森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7~9题。
合 同
[美国]罗伯特·伯顿·罗宾森
1我把车开进了“献血+玩彩票有限公司”的停车场。
2“你想好了吗，伙计?”我问。
3马克咧嘴笑了。“当然想好了。距离我上次献血已经有六十天了，我终于可以再去啦!”
4“你不觉得这地方有点儿让人瘆得慌吗?”
5“一点也没有啊，”马克说，“这种献血方式很好!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吗?这是在鼓励我们帮助自己的同胞。”
6“在帮助同胞的时候还琢磨着要赢一千块!”我说。
7“兄弟，你也可以来玩玩啊，先献一点儿血，然后再赢一点儿钱。赔率是一比五十，这可比一般的彩票好玩多了。上一次我从这里出来的时候，口袋里多了一千块。一千块现金。”
8办公桌后面的年轻女子对马克说：“先生，根据规定，我要问您这个问题：您是否已经完整、仔细地看过合同，而且理解您即将认可的那些条款?”
9“是的，我认可。”马克说。
10“那请您在这里签字就行了。”
11马克拿起电子笔，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12“好了，托尼，他可以进去了。”
13“请这边走，两位先生。”托尼领着我们走进一个大约三米见方的房间。
14马克在真皮躺椅上坐了下来。
15托尼将游戏机移过来，在马克前面摆好。
16马克立即按了一下“开始”，但游戏机上什么动静也没有。
17“等一会儿，”托尼说，“我们首先要把你身上的管子接好才行。”
18“哦，对呀。”
19托尼在马克手臂上扎了一根针，用胶布固定好。躺椅旁边有一台看上去很沉的机器，机身上贴着“有限抽血电子设备”标签。托尼在机器上按了几下按钮。
20“好啦，马克，都给你弄好了。你每按一下'开始’，就会获得一次中奖的机会，同时也捐出了一盎司的血。”
21“知道啦，”马克说，“谢谢。”他按了“开始”，游戏机屏幕上的三个转盘亮了，继而开始旋转。“加油!加油!我要中一千块的大奖!快!快!”
22第一只转盘停在了“猫”的图案上，第二只转盘也停在了“猫”的图案上。
23“太棒了，伙计!”马克说，“来了!”
24第三只转盘停在了“狗”的图案上。
25“他妈的!”马克说，“差一点就中奖了!”
26“有限抽血电子设备”嗡嗡地响着。根据机器上的读数，它刚刚从马克的手臂上抽了一盎司的血。
27“没事儿，”马克说，“我真的觉得我运气很好。”他又按了“开始”。
28这次是两条“狗”，一只“猫”。
29我站了起来。“好啦，马克，该收手了。”
30“不，不，还不到时候呢。我好几回都快赢了。我在血管里都能感觉到我的好运就快到了。”
31“哎，那是你的血——你的血正从血管里流走。你看，马克，”我指着“有限抽血电子设备”上的读数说，“你已经捐了五十盎司啦，伙计。”
32“但我感觉挺好啊。”
33“嗯，你的脸色不太好。”
34“我就要赢了，再试几回吧。”
35他按了“开始”，大喊道：“来吧!”
36我在一旁不停地劝他别玩了，但没用。
37这时，马克不作声了。我看了一眼读数：六十八盎司。已经超过四个献血单位啦!
38“马克?”
39他没有动弹。
40“马克，醒醒!”
41还是没有动弹。
42我连忙跑到门口。门锁上了。我用力拍门。“来人啊，救命!”
43很快托尼就打开门进来了。
44托尼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我在十二号房间，需要担架床。”
45我站到托尼跟前，盯着他问：“你们想把他带到哪里去?”
46“请向后退，先生。我们只是在按照合同上的条款办事。”
47“合同条款?什么条款?”
48两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推着担架床走了进来。
49“请后退，先生。”一名男子说。他们一起动手，将马克抬到了担架床上。
50我尖声说：“我要求你们必须现在告诉我，你们准备对我朋友干什么。”
51一名男子从担架床旁边挂着的塑料袋里掏出一只信封递给我。“你自己看合同上的条款吧。”
52我打开信封，扫视着马克签的那份合同。
53在玩游戏的过程中，如果献血者失去知觉，本合同的第三部分立即生效。
54我赶忙找到合同的第三部分。
55我，献血者，同意将我全部的身体捐献给“献血十玩彩票有限公司”，该公司可以全权处理捐赠者的身体。在大多数情况下，该身体的可用器官将被采摘下来，在公开的市场上出售……
56我飞快地朝我的汽车跑去。
57我跳上车，疯狂地逃离了那里。我没有时间系安全带。我冲出了停车场，却又一头撞在了一辆路过的垃圾车上。
58两天后，我从头到脚缠满了绷带，在一家医院的病房中醒来。
59一名护士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啊，太棒了!您醒了!”
60“现在别急着说话，您的喉部在事故中受伤了。
61她走到病房里的桌子旁，指着上面摆放着的一束美丽的鲜花。
62“您看见了吗?多漂亮的鲜花啊!”
63我想点头，结果只有眉毛动了动。
64她打开花束上的卡片。“好像是一张信用卡，卡上写着：您可以来'献血+玩彩票有限公司，前面十次摇奖免费!”
65我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66“先生!先生!您没事儿吧?”
67不!我有事儿!
68一切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69我的朋友马克。
70彩票游戏。
71“有限抽血电子设备”。
72担架床。
73还有——
74那份合同!
(有删改)
罂粟花（歌词）
谁将罂粟花种于路旁
任令它生长
纯良的他不知花险恶
沉溺在它的幽香
谁将罂粟花种于路旁
任令它飘香
纯良的他不知花险恶
犹在慢慢欣赏
沾上它大好壮志会颓丧
沾上它健康快慰也尽丧
将花烧光不许生世上
罂粟花偏偏艳丽象斜阳
理清脉络是关键
阅读小说，要紧的是进行整体阅读，标段圈划，逐字快读，理清文脉，打好阅读的基础。
第一部分（1-11）签下合同：写马克在献血前与献血公司签下了合同。
第二部分（12-41）献血过程：写马克在游戏机的诱导下，不停地献血，直至休克。
第三部分（42-57）合同生效：写马克休克后，合同的第三部分生效，马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则在疯狂逃离时，出了车祸。
第四部分（58-74）合同真相：写“我”在病房中醒来，看到卡片内容后，明白了“合同”背后的真相。
结尾一句“那份合同！”，故事戛然而止，留白式的结尾。我们可以大胆脑补各种神后续：
第一种，“我”在恐怖中死掉了，献血公司照常运转，更多的人像马克一样的下场；
第二种，“我”得过且过，甚至忘掉了“那份合同”，忘掉了献血公司，忘掉了马克之死；
第三种，“我”逐渐坚强，不再恐怖，懦弱，有一天终于爆发， 于是暗中查访，积攒证据，然后联合警方，一举灭掉了邪恶的献血组织；
……
领悟主旨方读懂
领悟了小说的主旨，才是读懂小说的标志。而小说的主旨往往不是浮在故事的表面，而是嵌在故事的深层，需要我们用心地层层剥笋，看要点，抓要素，多思考，联社会，剖人性，由表及里，方能显现。下面结合小说《合同》，来剖析本文的主旨。
第一，看题目：题目是一纸“合同”，以一物为标题，大都预示着标题本身就是全文的线索，且主题与该物有关。
第二，看作者：罗宾森，美国作家，反映的应该是美国为主的现实问题。
第三，看人物：马克被金钱的贪欲驱使，在第一次尝到献血的甜头之后，惯性思维匆忙签约，且在献血过程中任由贪欲膨胀乃至休克，是可悲可叹的“赌徒”形象；“我”尚存一点理性，虽多次提醒马克应停止献血，但态度不够坚决，尤其马克出事后，“我”疯狂逃离，不能冷静处理，像马克一样，缺少理智；献血公司则利用人的贪欲，打着献血的幌子，实则暗设合同陷阱，是邪恶无比的非法组织。文中人物的所作所为，已经隐含了小说的主题。
第四，看情节：签下合同-献血过程-合同生效-合同真相，“合同”贯穿全文，“合同”背后的真相，折射了小说的主题。
第五，看环境：全文来看，是当代社会的大背景，非法机构进行非法采血，献血者法制意识淡薄，国家法治不力。
第六，看关键句：文中多次提及“合同”，照应标题，可谓关键句。第一处写献血公司提醒马克“看过合同了吗”，为下文买下伏笔；第二处主要是马克休克后补充介绍“合同”上第三部分条款的内容；第三处是文末“那份合同！”语言简短，意蕴无穷，说明小小“合同”中有大问题，暗示“我”已彻底了悟了“合同”中的真相。几处有关“合同”的关键句，已经暗示了小说的主题。
在前边分析的基础上，主题已出：
小说通过讲述马克与献血公司签订合同、履行合同直至付出生命代价的故事，讽刺了以马克为代表的人性的贪欲，以及以“我”为代表的人性的懦弱与愚昧，揭露了以献血公司为代表的人性的邪恶，警示人们要理性控制自己的各种贪欲，否则将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呼吁人们要擦亮双眼，理性做事，坚守良知，呼吁社会要捍卫正义，抵制邪恶，强化法治。
小说结尾写“我”醒来后，看到病房桌子上摆放着“一束美丽的鲜花”，殊不知，这是一朵妖冶魅惑的罂粟！当看过花束上卡片的内容之后，“我”想到了马克，想到了“那份合同”，彻底明白了个中原因，合同真相：“先献一点儿血，然后再赢一点钱”，以此来诱惑那些难抑贪欲的人们，然后一步步将其拉入深渊。可见，小说中的一纸“合同”，其实是一朵妖冶诱人的罂粟花，一旦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就会为它的妖冶所吸引，难以自拔，而它则会适时地释放毒素，置人于死地。
拒绝罂粟，克制贪欲，为善去恶。
试题解析
7.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轻率地在合同上签字，一拿到游戏机就立即按了一下“开始”，马克的动作表明他已经被赢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后面失去控制是理所当然。
B.小说中“我”的紧张疑心和马克的满不在乎构成了鲜明对比，人物不同的性格特点跃然纸上，也突出了小说警示人们不可轻信的主旨。
C.小说以“我”的视角来叙事写人，读者仅能看到“我”视野之内的事物，这就制造了悬念，同时第一人称叙事也更亲切自然真实。
D.“合同”既是小说的题目，又是贯穿小说的线索，它在小说中多次出现，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也有利于揭示主旨。
解析：
本期本文重在解析小说的主题，主题读懂了，该题答案即出。
参考答案：
B（小说主旨是警示人们，诱惑会如绳索一般逐渐收紧，沉溺游戏、博彩等事物的人会搭上自己的人生。）
8. 这篇小说的段落都很短小，甚至大量使用一句一段的形式。这种写法有什么表达效果?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6分)
解析：该题较为新颖，考查小说的写作技法。表达效果要围绕着作用和效果展开。
参考答案：
①使小说情节的发展明快紧凑，便于在有限的篇幅内容纳丰富复杂的内容；②使语言简洁凝练，便于在叙述中留白，给读者留下较大的思考和想象的空间；③便于突出人物形象，一句一段的形式能突出强调人物的话语和行为，使不同人物的形象特征更加鲜明突出；④便于叙事场景的灵活切换，使文中出现的停车场、房间、医院三个场景快速自然切换；⑤便于加快叙事节奏，渲染紧张气氛。（答出一点给2分，答出任意三点、意思对即可。如有其他答案，言之成理亦可酌情给分。）
9. 这篇小说“虚拟”与“现实”交织，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这一特征。(6分)
解析：这是文学类评论题，要理解其中的评论内涵，紧扣关键词答题。类似出现过的考题——
2018年全国一卷小说《赵一曼》第6题：小说中历史与现实交织穿插，这种叙述方式有哪些好处？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6分）
2018年全国三卷小说《微纪元》第6题：结合本文，谈谈科幻小说中“科学”与“幻想”的关系。(6分)
2019年一测小说《高速路上的森林》第6题：有人说，这篇小说在荒诞中藏着真实。请从荒诞和真实两个角度结合作品，简要分析。（6分）
（向上滑动查看往年考题的答案）
参考答案：
①作品的主要情节是虚拟的，“献血+玩彩票有限公司”的献血+玩彩票方式、合同第三部分内容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合法合理地出现的。②作品的人物和呈现的主旨又是现实的，因贪婪和沉迷彩票而陷入生命危险的马克这个人物形象具有真实性；小说呈现的主旨是警示人们，诱惑会如绳索一般逐渐收紧，沉溺游戏、博彩等事物的人会搭上自己的人生，这个主旨是有现实意义的。（人物和主旨两方面答出一方面即可；如果答的是主旨，第③点就保留原表述，不必再答出主旨的具体内容；如果答的是人物，那么第③点必须答出主旨的具体内容，若没有具体内容最多只给1分。）③作品在虚拟中揭示社会现实，既使情节生动有趣、引人入胜，又能曲折地揭示深刻的主旨，发人深思。（答出一点给2分，意思对即可。如有其他答案，言之成理亦可酌情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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