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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湖宾馆故事多之四 | 我听水静同志讲故事


1929年4月,水静出生。1944年9月,参加了新四军。抗战胜利后随部队到东北,分在辽东军区4分区。1946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8年冬,随42军参加平津战役,随后南下江西,在江西军区后勤部任指导员,1952年,转业到江西省政府工作,后来与杨尚奎结婚,当杨尚奎书记的机要秘书,2021年4月14日,水静因病医治无效,在南昌逝世,享年92岁。

水静出版过一本与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及其夫人交往的书,这本书叫《特殊的交往》。这本书除了感受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少奇等开国伟人和革命前辈丰富的人性美、人情美和难得一见的普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同时还看见了水静聪明、活跃、机灵,善于应对各种场面,敢和毛泽东“辩论”、同周恩来每人干了一瓶茅台、向李先念要钱,协助省委书记杨尚奎解决许多难题。

今年四月,是水静同志逝世两周年的纪念日子,我桌子上放了水静同志的丈夫、原江西省委第一书记杨尚奎的画册,以及水静同志寄给我的她写的《特殊的交往》,这是同书名的两本书,一本是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另一本是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这两本书中的内容一样,只不过是两个不同的出版社、不同的版本而已。今天的“东湖宾馆故事”所写的,就是我和水静同志的特殊交往,题目就叫《我听水静同志讲故事》。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就非常喜欢看《作家文摘》周刊的报纸,这上面大多刊登的是党史、人物传记和革命回忆录,我爱不释手,几乎每期必看。

有一次,我看到了在1993年第13期的《作家文摘》上发表的回忆李先念的文章,题目是《李先念的大将风度与侠骨柔情》,文章上面还附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李先念生前最喜欢自己青年时期的标准照,另一张是我们集团总经理葛非在西郊宾馆陪同李先念散步的场景。照片下面写道:“1988年6月26日,林佳楣和水静飞往广州时,李先念在西郊宾馆为她们送行”。

我感到特别新奇和珍贵,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报刊上看到我们集团领导葛非和国家主席散步的照片,他们散步时,面带微笑,氛围轻松,悠然愉悦。所以,看完文章后,我就小心翼翼把这张报纸收藏起来,在报纸右下角,我还看到文章的作者是水静,从此也记住了水静的名字。

我和水静的相识,是从这张报纸上认识她开始的。但是,命运就是这么恩惠于我。那时,我在1999年12月到东湖宾馆工作后不久的第二年的夏日,就见到了水静本人,她虽然年过古稀之年,但是精神状态依然很好,她穿着短袖淡花衫,根本看不出这个年纪的人了,以致作家赵丽宏来宾馆,一见到她,就说她有气质。

那一次,她正好到东湖宾馆小住,从第一次接待她开始,我们就结下了友谊,成了忘年交。从此,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联系。

初次见面,就一见如故,她很热情,很会说话,没有一点“官太太”的架子。我和她说,我在《作家文摘》上看到你回忆李先念主席的文章,还有葛非和李先念散步的照片。

她很高兴,说她和葛非多次接触,葛非是安徽无为人,我也是无为人,我们是同乡人。这样,我们就自然而然地聊到了葛非。我说葛非平时严于律己,关心老百姓,虽然离休多年,但是,在集团上下,至今威信仍然非常高。她说,她也听说了,并说道:“我这个老乡,你若见到他,替我这个小老乡问问他好”。葛非比水静大三岁,所以她称自己是小老乡。

就是这一次的接待、交谈,她对我印象蛮好。回到了江西,她马上就把她写的回忆录《特殊的交往》寄给我,这是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我把这本书一口气看完,其中一个个精彩感人的小故事,弥足珍贵,至今记忆犹新。

以后,她每一次到了上海,只要她有时间,我也有空,和她见面,就是和她聊天,听她回忆往事、讲叙故事,她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只要时间允许,她会讲很多故事给我听。

1961年,杨尚奎与水静在庐山合影。

尤其是她讲到,毛主席在1959年庐山开会前夕,要找贺子珍,讲叙她文章中《陪贺子珍上庐山》的情节,她见到我,就和我说到这件事情。虽然,她已说了好几次了,但我每次听她讲到贺子珍的这些往事时,我印象就特别深刻。

说到贺子珍,她有时眼眶里会流出眼泪,她对贺子珍的境遇特别关切、同情。她说,贺子珍的一生虽然充满传奇,但是,从一个女人角度来讲,她活得很痛苦,经常发病,有时候,会几天不吃饭。

那是1959年的7月7日这天,水静的丈夫杨尚奎悄悄地对她说,要她和朱旦华,到南昌把贺子珍接到庐山来,说毛主席要见她。

水静旧照。

这在当时来讲,是绝对保密的,如果风声走漏,那要引起轩然大波,如果让江青知道了,更会弄出什么麻烦来,使得毛主席难堪,而水静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毛主席叫水静和朱旦华去接贺子珍是有所考虑的,因为朱丹华原来是毛主席的弟弟毛泽民的夫人(后来她改嫁给了方志纯),和贺子珍是妯娌,而水静年轻,聪明灵活,能办事情,这样的配合去办,能万无一失。

朱丹华旧照。

虽然这次把贺子珍找了过来,毛主席也见到了贺子珍,但是由于贺子珍见到毛主席,只是哭,百感交集,激动得一句话也没有说,毛主席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也六神无主,悻悻而去,话都没有说几句,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庐山相见分别后,毛主席和贺子珍,从此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

她还告诉我,她叫毛主席为江西省理论杂志题词《跃进》、毛主席写给她的信的往事。她说,当年江西省委宣传部要办一本理论刊物,此时,中央正好在庐山开会,所以想请毛主席为理论刊物题个刊名,江西省委就把这个任务交到她身上。

她说,她找到了毛主席,毛主席不但为她题写了《跃进》两字,还写了一封信给她,信中是这样说的:“水静同志,遵嘱写了两个字,不知可用否?”她说,毛主席非常谦虚,用了“遵嘱”、“可用否”这样的词,她诚惶诚恐。

李敏(左)、孔令华(右)与毛主席合影。

有一次,我问她,水静阿姨,你怎么还敢和毛主席辩论?她说,那时候,我年轻,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缘由是毛主席看到她水静的名字,就说道:“水是动的,不是静的”,说是违反辩证法以及她和毛主席的“争辩”的往事,她说毛主席知识渊博,旁征博引,古今中外,信手拈来,谈笑风生,她对毛主席从“怕”,到敢于“顶撞”的往事,她说她用毛主席的《矛盾论》来“反驳”毛主席的说法,引起了毛主席和大家都笑了起来。

2005年的一次,我们谈到江西省省委书记,从上海调过去的孟建柱,这样,我们就顺便还谈到了江西省自新中国建立以来历任的省委书记、省长的名字,我对答如流,如陈正人、方志纯、邵式平等,当然也谈到她丈夫杨尚奎,她颇为惊奇,大概她感觉我对党史蛮熟悉的,基本上能和她对上话,她似乎感到找到了知音,有不少共同语言,回忆那峥嵘岁月,有说不完的话。

她一回到江西,就又寄来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杨尚奎》的画册和由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特殊的交往》回忆录,《杨尚奎》的画册展现了杨尚奎他革命的传奇一生,《特殊的交往》只是再版。

我特别难忘的,是有一次她来宾馆小憩,她入住不久,没有见到我,就问起其他人,说我不在宾馆,去新华路街道了,正在为房产开发项目的事情而奔波、操心。

她为此特地打电话给我,叫我回来找她,原来她有些江西的特产给我,她在电话中说道:“邱总,我这次给你带了些江西特产”。那一次,我特别感动,她虽然是“官太太”,也算是一个大人物,但是,平易近人,这么在乎我这么一个“小八腊子”,我想大概我们有着共同语言吧。

我们在聊天时候,谈到一些革命前辈,不论聊到原来华东局的书记,还是聊到江西省的领导,我都能和她对上话。当聊到她写的书中的人物故事的情节时候,她高兴极了,聊天的兴致更浓了,她说,她没有见到有人像我这么认真看这本书,所以,她每次来都要和我聊聊这些往事,算是找到了知音。

如她在书中写到的《叶飞“草船借箭”》《永远奔驰着的魏文伯》等篇章,我特别有亲切感,我和她聊得特别随便,也算是谈古论今。因为我曾经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西郊宾馆“怪楼”接待过叶飞等革命前辈,当我和她说起叶飞他怎样关心员工的住房,以及魏文伯写给我一首诗的往事时,她叫我把这些文章写出来,教育后人,所以在这以后,我也写了回忆叶飞、魏文伯、汪道涵等人的文章。

退休后,我把这些文章整理发表出来后,社会反响很好。2015年,我发表在《新民晚报》“夜光杯”副刊上的《紫竹楼见证好作风》的文章,第二年,还获得上海新闻奖。应该讲,我的这些成绩,和她这本书的影响以及她的鼓励,自然是分不开的。

她在和我聊天、讲故事时,她经常会说到余叔,我开始不知道余叔是谁,感觉她和余叔关系很好。有一次,她又谈到余叔,我问她后,后来又看了她的回忆录,才知道,林佳楣、余叔、水静是有深厚革命情谊、很要好的“三姊妹”,余叔是曾希圣同志的夫人,曾希圣原来是新四军七师政委,周总理称赞他是我党情报历史上“创业之人”,我曾经亦听葛非谈起曾希圣。

葛非原来是新四军七师的机要员,是曾希圣的部下。水静她每次见到我,都说,她和葛非是同乡,叫我代她问好;2001年,此时的葛非已患重病了,手术以后,还蛮好的,不久病情就恶化,在2003年,葛非过世,享年77岁,水静说,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很难过。

2001年9月,她和李先念夫人林佳楣一起小住在二号楼,这天在二楼的中间平台上,她又谈起她从1954年在上海陪同丈夫看病第一次看到贺子珍的情形,1958年住到江西南昌后,水静经常去看望贺子珍,到1959年,当时贺子珍到庐山,见到毛主席后,只是哭,假如当时她冷静些,把自己想法和毛主席说起什么,可能以后的结果不是这样。

李敏和晚年的贺子珍。

她说贺子珍也很可怜,那天晚上,吃了安眠药,还睡不着,我感觉水静对贺子珍是很有感情的,1984年,贺子珍在上海逝世,从1959年,庐山分别后,贺子珍没有再见到过毛主席。水静说到这里,她非常悲伤。

一瞬间,水静同志逝世两周年了,我这篇“东湖宾馆故事多”之四,听水静同志讲故事,就写到这里。此刻,我仿佛还在听她讲故事,她那带有无为口音的普通话,常常在我耳边响起,在她逝世两周年之际,我谨以这篇小文,表达对她的深深敬意和怀念之情。

杨尚奎(1905年-1986年7月7日),曾用名杨上魁、老穆,兴国江背镇人。1928年参加革命活动,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苏区时历任乡支书,县委宣传部长,县委书记,省委宣传部长。红军长征后,奉命坚持游击战争,系著名的赣粤边三年游击战争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曾任赣粤边特委副书记、书记等职。

建国后,长期担任中共江西省委第一书记兼江西省军区第一政委、江西省政协主席,以及华东局书记处书记、福州军区第三政委、江西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等职。他是党的七大、八大、十二大代表和四届、五届全国人大代表,是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

水静寄给我的的书并在扉页题词。

水静寄给我她写的书,《特殊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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