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的道与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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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的长生之法,有道也有术,闲览文人笔记,所述颇多。术是很具体的,譬如明代都穆的《都穆谈纂》中说,“以草炙脐”便可“多寿”。清代有名的大才子袁枚则在《子不语》中记吕琪因服食隔年桂子而长生。另有说喝鹿角粥能“补髓坚齿,益精血,迢元气”的(见清代搏沙拙老《闲处光阴》卷下);或服白术从而“轻身延年”(见清代陈其元《庸闲斋笔记》卷九);亦有在今天看来略显怪异,仿佛没什么道理的,如明代郑瑄在《昨非庵日纂》卷七中讲到一位七十三岁的老人“壮如少者”,别人问他用什么方法养生,他的回答竟是“平生不习饮汤水耳”,但这却无意间合了我从前的习惯,在塞上时,自己疏懒至极,而身体一直不错,无可归究,也曾经总结出这个妙法。
比较之下,道就更加阔大了,通常的说法是“清淡致寿”,如明代张宁在《方洲杂言》中说,“人能不以外物劳心,而又淡薄于世味,久而不渝,自足致寿”,这话说得文了一些;清代赵翼《檐曝杂记》卷六中讲到有老人活到九十多岁,而身体仍健康,别人问他“何以得寿?”,他的回答只是“好吃的不多吃,不好吃的全不吃。”这话说得既实在,又很妙,然而在贯彻中如何把握“度”却大有讲究。
过了那个“度”,如明代丁元荐在《西山日记》卷下讲到临清有活到一百三十七岁的王士能,也是别人问他长生术,回答道:“我生平不娶,无喜怒”,至于说到前朝旧事,他以“一生而外,吾不与知矣”便统统了断了。尽管丁元荐称为“养生真诀”,十分赏识,在我看来,这样的活,未免近于死,即使多寿,又有何益?不如潇洒而相对短暂地过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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