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遐思

文/董海勇

疫情的原因，加之不允许上坟烧纸，去年我没有回老家祭祖。可是，血缘是道跨不过去的坎儿，一年多来，心中总是觉得惴惴不安。今年临近清明节，我计划改一改老家都是当天上坟的习俗，提前几天回家乡信都区白岸乡尚家庄村祭拜先人。

恰在这天下午，老家亲人打来电话，说村里又贴告示又广播，不让回来上坟烧纸。我们替你去，把该说的话都念叨念叨，你就放心吧。

是夜无眠，辗转反侧，心绪颇乱，我开始了胡思乱想。

我看着父亲大人的坟墓，抚摸着爷爷的墓碑，阴阳两隔，永无再见，不知所云。

祖父与父亲两代，都是建国前的老党员，特别是爷爷，自1938年起，就遵照上级指示，组织群众以各种形式支援八路军抗日，是根据地著名的堡垒户。

据说当年陈赓旅长就曾住过我家，与爷爷彻夜长谈。那个时代，爷爷威信极高，是抗日根据地的一面旗帜。

我黙黙地祭拜着爷爷，一边抬头向南崖望去。南崖在群山中突兀而出，壁立千仞，高耸入云，难道这是爷爷的化身吗？我正思绪纷飞，忽然间，脑海里竟然冒出电视剧里的一首歌，歌词大意是：

春天的花儿芳香，

夏天的雨水清凉，

秋天的麦苗生长，

冬天的雪花飘扬。

啦啦啦，啦啦啦，

我们走在田野上，

我们置身百花旁，

我们的青春绽放，

我们沐浴着阳光。

啦啦啦……

电视剧里的画面是，演唱正带劲儿的时候，地下党突然出现，奋不顾身地击毙了一名日军高官。现场大乱，枪声四起，抗日志士倒在了血泊中，壮烈牺牲。

我可能有多动症。我想起了初中、高中的课堂，我双眼盯着黑扳，望着老师，貌似认真听讲，其实我的思绪飘过教室的窗户，在天外飞扬。

“啪啪”，老师手持教鞭，在讲桌上使劲敲击，惊得我回过神来，望着老师气急恼怒的样子，既不知道刚才想了什么，也不知道老师讲了什么。

所以，国家恢复高考后，我没有激动，但是我装模作样地参加了考试。父亲对我的高考根本不抱希望，我也不抱希望，因为我只能让他失望。结果呢，与所料一样。

我把思绪拉回来，看着至亲至爱的爷爷和父亲的坟墓，我对他们说些什么呢？除了年年此时对他们重复的那几句话，诸如在那边要吃好喝好，再也不要那么俭省之类，真的是没有什么成就可以告慰他们。

不过，人们最近对热播剧《人世间》的一些评论，着实让我好好的阿Q了一把。所谓优秀的孩子都去出国，都去做官，都远离家庭，没时间或根本不懂得感恩父母，孝顺父母，对这个家又有什么用呢？

所谓的这种光宗耀祖又有多大意义呢？因此，我可以告慰父亲，遵照您的遗嘱，我努力地尽己所能，好好孝敬照顾年近九十高龄的母亲，让她老人家幸福生活，安享晚年。

而今，我已过完了上半辈子，白发苍苍，一脸老皮，碌碌无为，诸事不成，为官勉强从七品，家业仅有二三房，光耀门庭，给我沾不上边。

此时，山风掠过，枯草起伏，悲由心生，珠泪两行，细雨点点，河流东去，似有呜咽之声。感慨系之，词难达意，因作顺口溜聊以释怀。

花甲过后再无春，

休说夕阳染红云。

祭祖坟前一缕烟，

随风飘散妄自尊。

碌碌无为度此生，

愧厌读书不超群。

拜将封侯风吹去，

光宗耀祖冀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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