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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油菜花

文/橙子

那些向景区油菜花奔去的人，是没有老家的人吗？我常常这样在心底发问。其实也有的，谁还没个老家。只是，有的人不愿意回去，因为要面对现实中太多的问题，有的人回不去了，可能家里只剩一座空宅子。单纯地玩耍，呼朋引伴，肯定更自由自在。

我是听从老家的召唤，回去看油菜花的。虽然每个地方都有油菜花，但是我还是愿意回去老家看油菜花。因为那些油菜花是我的父老乡亲种植的。特别是家门口的油菜花，有一块就是我的父母种植的。它是村子里金碧辉煌的一小块，但是，我看着特别美！所有的植株都长得健康挺拔，每一朵小花都开得热烈张扬。它们聚集在一起，显得声势浩大，只用阵阵花香宣告：圣合村的春天已经来到。

​两周前回去的时候，油菜花已经开了一些，零零星星的，还不是那么壮大。老爸去走亲戚，那天我们回去，没有见到面。所以老爸回家就给冬瓜打电话，下次油菜花开得最茂盛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们都回来看油菜花！过了两周，油菜花开到鼎盛了，老爸的电话也如期而至。当然，各个地方的油菜花都开得盛大起来了，春天原野里大面积的油菜花把人们的关注点都牵引到田间地头了。

​这一周气温回升得太快，都觉得不正常了，每天下午都是二十来度，直接到夏天的感觉。稍微穿厚了，都热得烦躁不安。太阳底下简直不能直接暴露，只好躲在屋子里舒服一点。可是，看花的热情还是把人们拉出了舒适的空间，走向欣欣向荣的田野。​不信你看朋友圈都是出门赏花、晒花的人。女人们自然少不了挥舞艳丽的纱巾，在花丛中摇曳生姿、风情万种的样子。甚至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全家出动，去踏青赏花，感受春天的来临。

油菜花果然是接地气的花，普罗大众都可以亲近它，为它着迷，为它疯狂。以前文人墨客赏花，大多也是高枝上的花：高雅馨香的玉兰，雍容华贵的牡丹，桃李杏花，纯观赏的樱花……

油菜花走进人们的视野，好像是近些年的事情，也是乡村振兴的一种表现吧。三月，各地纷纷举办油菜花节。游客们也是因为疫情不能远行，困于原地太久。好不容易就近就有花可看，有热闹可围观，正好出门释放心情，唤醒昏昏欲睡的脑细胞。油菜花地里种植了艺术造型的麦苗，有各种激发人心的正能量标语，给航拍器带来了兴奋点。色彩斑斓的游人，在油菜花金色的背景里，越发显出春天的万紫千红。

这样对比起来，老家的油菜花略微有些冷清孤寂。因为这里没有那么多喧闹市声。有也只有父母逐渐佝偻的身影，他们没有时间空手站在田埂上拍花拍照的闲情，不是在收拾菜地，准备种下一季的蔬菜，就是在除草、割草，给家里的鸡娃和田里的草鱼准备食物。绝对不是城里人背着零食、拿着相机去春游的那种轻松状态。他们只是埋头耕作，等油菜籽成熟了，就榨油给发朋友圈展示油菜花的儿女们发菜籽油！他们无所谓发不发朋友圈，他们只欣喜于他们的儿女有安全健康的食用油可吃。

回老家一趟，老妈忙于厨房做饭，根本没时间和我们一起看花、拍花。老爸早上起得太早，精神疲倦，想躺在椅子上睡一觉。冬瓜跟女女坐在桃花树下喝茶，桃花粉嘟嘟的开得满树都是，映衬着青瓦房舍，厚衣服都脱下来了，穿得轻便舒适，慢条斯理地喝喝茶，拍拍照，那画面真的很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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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多岁的婆婆，冬春以来大多时间都是在床铺上度过，天气暖和了，也出来走一走，把冬天的厚衣服拿出来晒一晒太阳。看着这些最亲的人，却已经认不出来了。只有我是她一直从小带大的，一直记得我的名字和我的样子。我帮她把厚厚的棉裤拧干水分，晾晒在竹竿上。我给她捏捏肩膀，拍拍背部，老人家瘦骨嶙峋，真的只剩皮包骨头了。老妈说。婆婆基本上只吃两顿饭，晚上就不吃饭了。千金难买老来瘦！所以婆婆健健康康地活着！记得婆婆都不吃感冒药的，每次感冒了，衣服穿少了或者下雨天淋了雨，不吃饭睡一觉，或者严重的睡一两天好瞌睡，就好了。现在看了很多医学知识，才明白那就是饥饿疗法。让肠胃休息，让身体自然修复。

女女不太愿意回去，毕竟她年纪尚轻，喜欢城市的繁华与热闹。冬瓜也对女女说了这样的话，你婆婆都是七十几岁的老年人，在家里煮好了饭菜等你回去吃饭，你不回去，也说不过去呀。最主要的冬瓜接到老爸的电话邀请看油菜花，不回去也是说不过去的。

最近三月天，似乎是很多年纪大的人容易故去的时间节点。学校就有两位老师家里的老人去世。其中一位老人，我老爸也认识，是我就读杨家中学时候的老校长。老爸听说这个消息，也告诉我们一个认识的老人去世的消息，那就是小时候最怕听又最想听的鬼故事的主人公寇公。寇公是个木匠，是远房亲戚，现在婆婆住的老房子就是他主持修建的。匠人在外做活，晚上要赶回自己家休息。随身背着一个工具箱，里面有墨斗、曲尺、刨子、锯子等木工工具。据说有人恶作剧，悄悄在他的背篓后面绑了一片笋壳叶，晚上走夜路，那笋壳叶就一路响个不停，扭头看，什么也没有。即使自身带有煞气的木匠师傅，也难免有些心虚了。赶紧跑回家，放下背篓检查。发现一片笋壳叶贴在背篓下面。取下来笋壳叶，放在烈火中烧掉。笋壳叶发出鬼魅的叫声，逐渐演变成了一棵老树疙瘩。继续大火烧，直到化为灰烬，此后再也没有异响跟随了。小时候，听了多少回，又怕，又想听，童年的好奇心，总是在这个故事里得到满足。

这一周回去看了油菜花，要明年的三月才会回去看油菜花了。即使过几周回去，油菜籽结出来了，又是另一番景象了。老家的油菜花，是我心中的金色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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