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视角”的“视觉”就是“目盲”

（图片均选自网络）

今早看到一名家新发公号文《感觉的荣耀》。因配有朗诵音频，我忽然想试试自己的听觉。一遍听下来，给我留下明确印象的，是“眼睛是最高贵的感官”这一句话。洗漱完毕，我再试自己的视觉。千字文花了不到三分钟吧，“触觉和味觉最低级，因为他们必须依靠肉体接触，并且容易导致享乐和放纵。”

这个观点早早出现在文章前面，后面讲的什么我没太在意。因为我只想验证“眼睛高贵”，来支持我的一种行为选择。许多朋友劝我阅读多听少看，而我一直没有接受和认可，想的就是这个理。拿到一报一书，让眼睛在字里行间行走，就像农民劳作在地里一样，心里踏实。

达芬奇也说过：眼睛叫作心灵的窗子，它是知解力用来最完满最大量地欣赏自然的无限的作品的主要工具；耳朵处在其次，它就眼睛所见的东西来听一遍，它的重要性也就在此。但是，在传媒空前发达的网络世界，最高贵的感官及视觉经常被”有图有真相“的瞬间反转所打脸，这恐怕是遥远的达芬奇当时未必会想到的吧。

昨天，在马路上碰到好久不见的G老师夫妇，他们曾是儿子小时候的老师，他们中间荡着一个约两岁女孩的秋千，俩人气色看似不错。打过招呼后，才知道他们不再那么费力的招生培训了，儿子现在的工作也进入了正轨，这小孩已经是儿子的第二胎了。我回到家后，对妻子说：G老师家总算比较圆满了。

因为我们知道，多年前，他们那儿子可算名声在外的”隔壁家的孩子“，有非常令人羡慕的学业，却因身心原因中断。学业不成，既愁就业，又愁成家。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不巧，妻子今天在超市也碰到了G老师夫妇。她一回来，跟我长叹一声：“G老师夫妇现在过得好艰难啊。”原来，儿子媳妇正在闹离婚。为了促成和维持这桩婚事，他们不仅放下了几代城里人的姿态，还为外乡儿媳娘家的事在经济上充当了多次”救火队长“，但也难以为继。身体本来不好的他们，昨天带的小孙女，其实是个顽疾缠身的病孩。

这意想不到的反转，令我错愕。我看着妻子那悲悯的表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说：”知道吗？我听他们夫妇俩诉说了一个多小时。“

在这里，听觉明显胜过视觉。

哪里有什么最高贵的感官？如果一定有高低贵贱之分，那么，最高贵的也不能代替最低贱的。最低贱的往往是最高贵的归宿。没有最低贱的保底，最高贵的不能当饭吃。

年轻男女恋爱，你能永远满足于视觉的享受，因触觉的低贱而拒绝结婚吗？家庭主妇营造家人的归宿感，你能因为吃的庸俗，而放弃那种来自厨房摆于餐桌的味道吗？

一碗鲜汤，当你忍不住去闻它时，你会自觉闭上眼睛；一地草香，它也许引不来你的目光，却会浸入你的鼻翼。

所谓眼耳鼻舌身，用眼睛、用视觉看到和感受到的东西，确实要多于用耳朵（即听觉）、用鼻子（即嗅觉)、用舌头（即味觉）、用身体（即触觉）所获得的感知、所认知的世界。说这些是不可辩驳的常识，我没这么坚定。

除非是《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主人公及作者海伦，“在一切感观中，我深信视觉是最令人快乐的。”在她的世界里，视觉因可贵而高贵。她说的，我信。由此，每一种感觉器官，因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有各自不同的价值。恕不赘述。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所有的感官都是上天对人最好的安排，我们即要珍惜，又要保持警惕；既要慎用，又不能让其贪婪。对心也警告一番，可见老子更高明。

仅就视觉而言，如果没有“心觉”（或悟性），就不会有你的视角。没有视角的视觉，就是“目盲”；有视角而即使没有视觉，那就是”海伦“了。

眼下，表达视频化，文章图表化，标题雷人化，解惑标答化，等等，这些方式都是对眼睛的讨好，是对视觉的谄媚，是对高贵的亵渎。我时常担忧，让我们的视觉毫不费劲的获得，就是让我们的大脑悄悄地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