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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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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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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这个神奇的国土,节日气氛最浓的永远是车站,国庆作为后半年唯一的节假日,当然不会让我失望。借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北京,谁想到竟恶劣到这个地步。

想起数月前我去北京东站坐车,我连问三个人,包括我最后的出租车司机在内,没人知道这个站在哪,附近没有任何标志,这里我必须为高德地图点赞,在地图的指引下,我终于找到了,原来火车站在八王坟客运站里面,一条漫长的胡同,提着一堆大包小包的我,当时看来,觉得比我的命都长。

今天又领教了八王坟客运站的厉害。我不知道八王坟客运站开了几年了,想来怎么也不至于今年才开吧,国庆节必然不是头一次吧。为何那些服务人员好像是外星人,好像没见过国庆节的车站一样。我六点钟起床,六点半打车坐地铁,七点半就到了客运站。然而,看到取票的队伍,我觉得九点二十五的车我可能赶不上了。即便这样,车站人员依然不紧不慢,取票的四个小窗口拥挤在不足15平米的房子里,一刻不停,乘客的包根本不让拿进去,幸亏我是一箱子书,谁要是拿走我还要感谢他一下。要是一箱子钱,估计只能放弃取票了,后来我知道,其实没关系,因为没票也可以上车,没有任何影响。

好不容易,动用中国式的站队方式,八点钟可算取到了票。你们可以批评我不守规则,但是,接下来的事证明我是对的,因为讲规则的人到现在还在车站待着呢。七点半的车八点半还没走。我挤进进站口,曾以为里面可以好好歇歇,然而,我又想多了。里面蹩脚的不行,根本挡不住一个刚刚计划生育三十年又放开二胎的国家居民的拥挤。

明明乘客已经那么多,都堵在候车口;明明车因为等人晚点一个小时了;明明乘客的车已经到时间了。可是上头有令,就是不让进。九点放坐八点半车的乘客进去。然而又没有广播,显示牌附近又挤满了人,乘客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门口,九点二十五的车,说得清清楚楚,至少提前十分钟坐上车,可是守门的大叔看都没看表就说没到时间呢。我说已经九点二十了,他说,着什么急,车没来呢。然而,过了两分钟,外面的人告诉他,车早就到了,他说他没看见。直接喊九点半的进。吓坏了我,前边九点的还没进呢,这是把我们越过去了。不管那个,站在门口的我给他看了眼车票就进,好在他并没打我,感谢他。

进去发现,还是司机有经验,管它几点,有车就上,人满就走。然而,后来我发现,司机也不是那么有经验。

这一路上这么折腾,根本就没时间去厕所,我查了一下,从北京到秦皇岛最少有八个服务区,最近的在高速入口附近,不过我没见到,其次是宝坻区,中间还有个牛道口服务区。结果司机愣是啥也没说,一个没停。我去问他在哪个服务区停,他说没准。我说我要上厕所,他说就你一个人?好像这个时候不该有尿似的。我心想,这和几个人有关系吗?这个东西还能少数服从多数?没办法,下一个是玉田服务区,等吧。

漫长的等待,国庆节的气氛在高速上也展露的十分充分。一直堵了七十里,北京到秦皇岛的大巴车愣是走出了老年代步车的感觉。我实在忍不了了,想起当年初中政治老师李政的名言“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于是不管大巴上多少人,管旁边的哥们找了个塑料袋就脱裤子尿。但是你们知道,大庭广众下的移动厕所连重力都变小了,怎么也尿不出来,憋着吧!也许你觉得我在扯淡,活人哪有被尿憋死的。你大可以去知乎看看,当年就有人因为冬天斗地主太冷,憋了一夜尿,早上下炕时肚子磕到桌角立时倒地,膀胱破裂,尿液灌满了腹腔,第二天就死了。这时我想起张伯驹在路边大便,刘墉在街边小便,熊十力边洗澡边见女学生,章太炎和人打架,刘伶和人“囚饮”的伟大事迹,于是乎,心向胆边生,大巴车撒个尿嘛,也没啥。后来在宁河服务区终于见到了梦中情人——“WC”,可是腿已经不听使唤,走不动路,勉强挪了半天才来到这梦中的天堂,恩,那个味道,我觉得比在沙漠喝到的水还要甜。

你以为这就完了?命运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命运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通常也顺带关上一扇窗。闲的实在无聊,憋着也是相当难受,只能聊天打发时间。一年前我曾加入一个全国语文教师群,里面经常讨论一些语文问题,我是小白,看的多,说的少。今天早上,一个老师说“今天是祖国的生日?”另一个老师说“69岁生日”,由此引发了一场大战,语文老师就是事多。有人说,六十九年前就不是你的祖国了?我觉得这话有些过分,便说六十九年前没有国庆,谈不上生日。又有人说民国,乃至晚清就有国庆,顺带着轻蔑地说了句“多看点书吧”。一听这话,我心里来气了,管你什么大学文学与传媒系教授,照样怼回去“这样说来,祖国这个词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清朝人似乎不会说什么祖国。民国即便有国庆,也是十月十日,那时候有祖国生日的说法吗?生日是啥,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前是否有人用祖国生日来指国庆节。换句话说,五千年的中国为啥十月一是生日?司马迁还说历史起始于太初元年冬至甲子朔夜半呢”。

简单阐述过程就已浪费了我许多笔墨,若是由此写开去,恐怕一本书的容量还不够,就此驻笔,看官聊作一笑吧。我一向觉得人生的理想形态应该是“冷眼旁观看世界,一腔热血去生活”,不要以为我在悲观地看世界,没有一个人能比看透社会丑恶的人更爱生活。诗眼看世界,哲思去思考,艺术式生活。最后奉劝一句:珍爱生命,远离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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