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推名洋老师的文章时，就想在接下来的飞碟话题里“安排”一下温兆伦了。与飞碟有交集的港星不胜枚举，甚至只聊港星都可以讲到许多飞碟唱片的历史。温兆伦在飞碟唱片旗下的众多港星中，不算最出彩的那一个，不过飞碟也几乎覆盖了他全部的国语专辑“故事线”。我们今天聊的，是温兆伦第二张国语专辑，1993年的《永远是你》。
记得王杰在很多档综艺节目中说，香港乐坛说他是台湾歌手、台湾乐坛说他是香港歌手；这番话套在温兆伦身上，则可以说成“影视圈的人说他是歌手、音乐圈的人说他是演员”。的确，在两个领域，温兆伦都有许多拿得出手的成绩，倒不是说温兆伦获得过多少音乐奖项，而是他的很多歌都是自己的创作，这在当年的香港乐坛是非常难得的。好像每一个多方向发展的“歌手”背后，都有一个厉害的音乐人“扶持”。例如郑伊健背后有陈光荣、陈小春背后有包小柏、梁朝伟背后有周治平，温兆伦虽说能创作，但他在歌坛的成就更多还是归功于徐嘉良。当然，我们今天聊的专辑，和徐嘉良关系不大。倒是完美契合本月的主题，这是一张飞碟味儿很重、但不完全是“飞碟属性”的专辑。聊内容之前，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温兆伦和飞碟唱片的关系：温兆伦的歌手生涯几乎都是围绕着香港本土的娱乐唱片展开，这间公司曾经在70年代，为很多优秀的影视作品配乐，在乐坛占有一席之地。进入80年代后，宝丽金、华纳等外资唱片公司崛起，娱乐唱片似乎也完成了他的时代使命，开始走下坡路。这样看来，温兆伦在一家擅长打造影视歌曲的唱片公司、和配乐大师徐嘉良默契的合作，似乎就说得通了。
可能是因为娱乐唱片的缘故，我总感觉温兆伦的歌好像缺点儿“洋气”。那时候宝丽金力推“日本歌”、华纳走“欧美都市路线”，这两家唱片业巨头，几乎是牢牢抓住了当时乐迷感兴趣的点。娱乐唱片的模式明显已经和时代脱节，本身的音乐已经不够抓住人们的耳朵了，加之粗糙的歌词排版、简陋的封面设计，实在让人难有听下去的欲望。飞碟作为华纳的“国语办事处”，自然承袭了华纳的那种“都市触觉”。我想温兆伦或者说是娱乐唱片，选择在飞碟推出国语专辑，也有这方面考虑，想让音乐“洋”起来。至少为了包装温兆伦，飞碟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文案：
▲文案：张方露。
你看，一段话没有明显的“档案”格式，却能把温兆伦的经历说的清清楚楚：能演又能唱。最可贵的是，还和专辑有关……处处都有“永远”。讲到这里，应该感谢一下文案老师张方露。王杰的《忘记你不如忘记自己》、郭富城的《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也是她作词的歌。
▲credits……
翻开内页之后，你会在credits那一页，看到“飞碟唱片”和“娱乐唱片”的Logo并存的“奇观”。原来我就说过，很多歌手和飞碟唱片的关系，仅仅是代理发行。这种情况，大多数是因为歌手的制作公司或者经纪公司没有发行能力，比如开丽创意（小虎队、姜育恒、红孩儿）、中国娃娃（蔡幸娟、邰正宵）、Rio（王杰、费玉清）、铭声制作（张雨生、东方快车、陶晶莹）等等。而娱乐唱片好歹也算是个五脏俱全的厂牌，不仅仅是制作方。反正在我对飞碟唱片粗略的印象中， 这应该是非常少见的两家独立运作公司Logo并列的情况。从这个角度来看，温sir也算见证历史了。不过话说回来，娱乐唱片也不是光“冠名”、不做事的“制作方”。专辑中一半的编曲，都是由香港音乐人完成的。温兆伦自己更是贡献了三首创作，专辑录音也是三地同时进行的。说到这里，又要提飞碟唱片一个比较奇特的运作模式。最早飞碟为了让自己出品的专辑“洋味儿”更重，很多歌都是拿给新加坡的固定团队做编曲。温兆伦专辑里出现的Ricky Ho，就是新加坡人。负责专辑统筹、策划、制作的陈大力&陈秀男，为温兆伦贡献了三首歌。除了标题曲之外，还有《寂寞的人》和《为我守候》。这三首歌，加上温兆伦自己的三首创作，基本上奠定了专辑的基调。
专辑中令我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幕后人员是纪宏仁。我对他的了解最初仅限于台湾的朋友跟我说，他是台湾最早玩儿MIDI的那一批音乐人。后来看到他的名字偶尔在飞碟专辑中“打酱油”。真正了解他自己的作品，还是近两年了。《永远是你》专辑里有两首纪宏仁的作品，《善变的情人》和《悔不当初》。后者被香港歌手王馨平翻唱过粤语版《难忘夏季》。不过和纪宏仁的合作，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测：温兆伦确实在台湾找到了曲风新奇的音乐人。这样一首一首盘点下来，温兆伦自己的作品、“二陈”的作品，再加上纪宏仁的两首，专辑留给别人的篇幅已经不多了。林一平和熊儒贤提供的《我是真的爱你》也值得推荐，只是这首歌名字选的不够吸引人，另一首叫这个名字的歌更著名一些。前面提到专辑是“飞碟唱片”和“娱乐唱片”的Logo并存，所以这张专辑的港版自然也是娱乐唱片的版本。港版的封面还是娱乐唱片一贯的“白底全身像”照片，当年的引进版磁带也是从娱乐拿的授权，所以大家当年印象中的《永远是你》就是这个设计。这也是飞碟唱片的专辑里港版、台版封面完全不一样的例子，以我的了解，这种情况也不多见。
▲温兆伦这张专辑引进版的封面设计、内页排版和香港娱乐版基本上是一致的。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有趣的事情。专辑中温兆伦自己的作品，《我感觉你心不在》是来自他上一年的粤语歌《拥抱吧》的国语版，但是在港版和台版的实体唱片中，作词人用了不同的署名。我起初看到也是一头雾水。后来看到港版，才知道中森鹧鸪菜原来是郑淑妃老师的“笔名”。梁咏琪的《胆小鬼》就是郑淑妃作词的歌。当时很多台湾填词人接到粤语歌改版的工作，都不太愿意署真实姓名。毕竟在原曲旋律的框架内“填”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束缚了文字工作者的灵感，所以很多词人并不太满意自己的改编词作品。再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改编词作者是没有版权的，只有一次性的“劳务费”，所以署名就不那么重要了。也可能是郑淑妃老师在多家台湾的唱片公司投稿，避免行业间的“瓜李之嫌”，就改用化名，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这么多，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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