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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士庵利乐有情
董戈平
……佛教论文利乐有情，它的启示一直震憾着人类。一一摘自《伟人名哲》
洪洞县城早先的大士庵，座落在南城菜市场西北角，一条幽深幽深的巷子里。
二蹲石鼓，一道门槛，虚掩着世风沧桑的厚重木门。它与巷内居民住宅别无二致，禅定着禅定，沉思着沉思，庄严着庄严，寂寞着寂寞，恢宏着恢宏，肃穆着肃穆。也斜乜着市场东边的北街七年制学校；讨价还价市井烟火人生的喧嚣。它与大士庵住持海山老师大一样，卑微的毫不起眼，裹一袭皂袍，逢人双手合十，虔恭着虔恭。
文革时炸了县粮食局，震的岁月摇晃，北街学校一片狼藉，大士庵本已破旧的建筑更是在风雨中摇曳。还波及的南街学校也坍塌了院墙。
紧接着又发大水，汾河、涧河汇集处的二龙囗浪涛波涌，水进了城淹了百货公司。东街学校百年的大树被雷劈了，死伤的雀鸟在地上散落了一大片。西街学校位居二派真抢实弹战斗的交汇处，子弹嗖嗖。至此人心惶惶县城四所学校全都停课了。
哪时候南街学校又名反帝路学校，先天基因骨子里激发出来的战斗意识犹为壮烈。他们二面作战，与涧桥学生决生死于广袤的涧河沙滩，与北街学生对峙，就叫嚣着 : "走，到大士庵巷子里走，没人处老子咥翻了你，揍死你乌龟孙子王八蛋"。
大士庵隐匿在居民房之间，有人说院里墙壁上撰写着伟大母爱的故事，《隐是》的记叙着南下某干部被打成右派后，携家谴返回了故乡。因为无以生计，南方的妻子就支了个卖饭摊子水煮活鱼，维持生计。
哪天她把几条鲶鱼放进热水锅里，鱼痛苦的上蹿下跳，企图跃出水面呼吸天賜的自由空气，为生命折腾着。只有一条腆着肚子的鲶鱼后背抵着锅底，把圆鼓鼓的肚皮高高托起。
年轻的摊主铲起焦糊的鲶鱼上盘，开膛破肚时才发现这条怪魚，肚子里面晶莹着数以千计的鲶鱼卵子。食客动容了，摊主震憾了，从此收手，再也不做水煮活鱼这惨灭人性，倒灶鬼生意了。
哪时候阶级斗争子弹还在飞，社会发展滞后地还没有进化到，从阶级斗争转化成人民内部矛盾。无遐顾及民生衣食住行建设，就连估衣街铁裹门住舍、商埠、派岀所、县粮局，政府衙门，人大后院，民政局……都还是旧时代哪个阶级的遗留产物，而被专政资产聊以占用着。
哪时候人民生活艰难，医疗落后，小孩子们的病灾多。很多家户大人就把自己家孩子的命理八字，寄锁在大士庵菩萨名下，祛灾镶福。这对大士庵也是一种布施，一笔收入，海山师太也就有了生活的来源支出。
哪时候洪洞县城流动人囗少，转来转去都是附近哪么几个熟悉的面孔。海山师太对门口打架的孩子们大致也都认识，自然要出面劝阻。只是哪时她已经风虫烛残年了，人文历史的物华即将断流，急需培植一个弟子承袭衣钵。
释宏春大师的释是佛家賜姓，她的原名叫王喜情，是山西长治市长子县西火镇西村人。哪时她正值芳华，细挑个儿长辫及腰，一双眼睛三份悲悯，七份妩媚。俨然成了洪洞县城里一道摄人心魄，飘逸着的风景。
哪时候人们猜度她是海山师太姪女，是接年事已高姑姑回家安度晚年的。几天后她走了，逝水浮云的倏然，在红尘白浪的人世间氤氲蒸发了。猜度中海山师太说喜儿丛林修度去了，人们不知道丛林，只是啧啧称赞她的娴雅、恬静，悲悯苍生似能语的那双低眉顺眼。而风轻云闲的猜度，猜度这位姑娘是否已经名花有主了。
她是一九九0年桂花悲秋的季节，受戒重新回到洪洞大士庵的。二年后海山师太圆寂了，她就接任了大士庵住持。哪时她才二十四、五岁正值妙龄，心里藏着多少秘密难控分寸，就渺千山暮雪，万里层云，只影向谁去？执意要晨钟暮鼓遁入空门。
哪时候人们猜度她控不住青灯寡欲，耐不住身心的寂寞，要萎顿消沉。而多年后她却在洪洞县政府，佛教会会众的资金捐助下，把破旧的大士庵重新翻盖焕然一新，并当选为省佛教协会理事了。
浮生俗事人易老，才有了人对释宏春住持更深层次的关切。问她哪几年她曾有一段空窗期，离开洪洞大士庵去了哪里？她说赴吉林比丘尼进修受戒去了，由此知道了她的佛学科班身份。又问庵里现在人多了，人与人纠葛怎么相处？她说佛能容忍她们的闲散，她们就能容忍佛的庄严，人神各退让一步也是慈悲。再深一点问，人的命格是天注定的吗？她说不是，而是有变数的。接着清音娓娓，讲述了一个悠远的前朝故事 :
“……夏暑、酷热，明朝皇朱元璋视察民情，在一破庙处歇脚，见一农人田间劳作便上前讨要水喝。农人便把他们领到家里，临走还细心入微的给他们随从皮水囊里灌满了清水，嘱咐他们附近路途没有水源，带着路上解渴。
后来农人当官了，有书生说他这穷命也能当官心里不忿，便在庙墙上写了 ′ 十年苦读书，不如一碗茶 ` 。以排泄他内心的嫉妒和不滿。这事传到朱元璋那里，他便把书生叫来训导道，你命在你不再天，你有才无德，如果天命向你倾斜，我老头子也不会答应"。
当谈到重物质玄学就深奥了，她沉吟了很久很久才说，″我不敢定论所不知道的道理，只是听人讲过英国有人说，世界上有有形的生命，可能也就有无形的生命；《伟人科学家哲录》记载美国心理博士文巴克，通过催眠能激活人的前生几世记忆……。再譬如农村夜里黑狗子变着声音吠叫，或与就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当谈到人性情感，她肃穆的脸上，豁达的绽露了一抹芙蓉。譬如着譬如的说 : ″ 她也接受男女游客邀请的拍照，但从不在庄严大殿里拍照，而且还要袈娑宝像装束庄严了，才接受游人拍照，心里有佛，行事又而必在于形式……。
接着才说以岀世心对入世事，她年轻时候的俗事属于傻子共振。她说哪时候很多男女孩子对爱不注重真心，都耍心机，把爱寄托在利益权衡上。她也爱过，但在黑天鹅的世界里，白天鹅是有罪的，她就把爱锁进抽屉里尘封起来了。她要腾出手来寻求《简爱》，倒㨖佛学伟大的工程。
短暂的对话接近了尾声，她说话很简短，《隐是》着只可醒悟，不能说透的玄机。给人一种天人一体，有机的无机的《隐是》按抚着我们每一个，个体人的无数个抗拒和倾心。或许，这就是 " 渡 "与″不渡 ″，佛教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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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董戈平，临汾日报社退休，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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