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劳的趣味‖文/子豪

疲劳的趣味

藿向转过头对她说：“别人再好与我无关，你再不好我也喜欢…”

 如果每天都是一样的，就会无聊，恰巧每天一半是白日，一半是黑夜，这就有了点意思；又恰巧有人在白天里胡言乱语，但到了晚上就成了讲起话来满是逻辑的真理维护者，这就又有了点意思。

  这个人与常人有一处很大的不同，她吐出舌头——有两个舌尖，两个舌尖本没有什么奇怪的，但绝大部分的人都是一个舌尖，那这个人就显得奇怪了。姃芪向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哪里奇怪了？”

  接下来要大概介绍介绍上面那个有点“不同”的人了，这个女孩子今天刚过完二十二岁的生日，衣着上应该与同龄人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舌头上与他人不一样，她还喜欢手上带着两根红线，因为我想给她起个读起来有特点的名字，所以她或许喜欢自己的这个与常人不同的特点，又或者我可以给她起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名字，即她叫舌XX—“那我就叫你藿XX”。有点与众不同总归是有好处的，和平凡可贵相比我更偏倚与众不同。

  其次，我要更加写出些舌XX的事来，让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丰富起来。

  为了让舌XX给人以好的初感，舌XX是一位有点安静——绝不是沉寂，长相上有点貌美，时而又古灵精怪的女孩，再加上正是美妙的年纪，舌XX有时是一笑百媚的，以上的这些优点的前提是她不吐出她的舌头，如果吐出舌头可就是另说了。

  舌XX的舌头有两个尖儿，但不是两个舌头，舌头上的豁口从舌尖正中劈开，口子有1寸4长（≈0.833cm）——姃芪用手大概比了比多长，叫到“哎呀妈呀，有点儿吓人”，劈开的两半儿累了就往两边躺下。这个样子的舌XX就好像一条蛇一样。蛇天生就是这样，舌头要分出两个叉，也就是蛇信子。蛇要捕猎，因此有了这两个叉，它才能判断与猎物之间的距离，所以蛇要不停地吞吐舌头，这个样子的蛇又和舌XX不太一样。舌XX不会时常吐舌头，因为她不会去判断猎物。

  接着上文说到，她不会去亲自捕猎，这也就是说舌XX自己可以挣到钱去养活自己，或者她的父母每个月给她钱，供她吃，又或者舌XX有一位伴侣——这是后话了。

  对于我来说更喜欢独立自主的人，所以舌XX可以自食其力，那她就应该有一种能力—作为一种劳动力—可以挣到钱去养活自己，舌XX就开始琢磨她怎么去养活自己­——去工厂上班？去饭店当苦力？不行，她自己不喜欢体制类的活儿，上面总有人操心着她该怎么怎么样，她多多少少会有点不舒服；舌XX又想到那自己去开个小店——可想了想又没有本钱去开。这时舌XX就不耐烦地对我说：凭什么让我去琢磨！是你写的舌XX，又不是我写的，把手一挥——你自己去琢磨去。

  我想了想，抬起了头——停下了手里的事情，也对，又思忖着…

  姃芪突然笑了一下，捧着手机跑到藿向旁边，给你看个笑话，“一个男生等他的女朋友出去逛街，等了半天，女朋友也没出现，男生打电话问她，到哪了？你猜女生说什么？”“马上就到了？”，“到眉毛了”。

过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舌XX能干什么了，如开篇所写到的，舌XX白天里胡言乱语，但到了晚上成了逻辑清晰、能辨是非的真理维护者，利用这点舌XX可以给向她提供问题困扰的人给与解答——也就是以前村里面可占可卜的老半仙儿。舌XX听到占卜两个字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咧着嘴可以可以的答应着。

既然是给人算命的半仙儿，就要有个半仙儿的样子，干一行要有干一行的样子，舌XX也觉得这样很有道理。于是舌XX把手举到头顶抓了抓头发，搓了搓，按了按，拉了拉让它变得蓬松凌乱起来，然后又从地上抓起了一手土想往脸上乎，但琢磨了一下，又扔掉了。就这样有两个舌尖的舌XX也有了一份兴许能挣到钱的工作。但白天依旧是胡言乱语，只有夜晚才是心思缜密，这时旁边的人说舌XX可能是个神经病，那她一定会反唇相讥：狗屁精神病，你才是精神病，你有证据吗，都二十一世纪了，说话要有证据！

吃瘪的人也琢磨了下，想想也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他又想了想，除非把舌XX捆绑起来弄到医院，去做个脑部的检查，并且在检查的过程中还得让她顺从——这一点实在太困难了，然后还需要医生给出的病症报告来，以此才能来断定她是个精神病，要不然自己就是不讲道理，再一琢磨道，这样做太不绅士了，也就没了后续。如果这个人非常清楚舌XX的习性，就会挑个白天的时间说她，而不是在晚上。

  转天，舌XX早晨起来后，没有洗脸刷牙，因为脸上太干净不利于她工作的开展，想到这里，舌XX又动手抓了抓她的头发，使劲搓了搓，按了按，拉了拉，让它更加蓬松起来，就像我们平常所说的“炸了毛了”，我想到她的样子，噗呲一笑。舌XX撇着嘴说：还不是因为你,瞎折腾什么。我其实很想对她说她那个样子很难看，但是没有讲出口来。因为我知道这样说是得罪人的。然后她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三个硬币揣在口袋里——用于金钱卦，又戴上了骰子，“撒盐”，蜡烛，扑克牌，咖啡豆——墨西哥与菲律宾用它占卜，停，停，停，舌XX看着我说道，又是骰子，又是扑克牌的，别人还以为是去赌钱呢，还有…还有蜡烛，说完之后，看向别处，说道：真是一点都不正经。准备的充分一点，不然你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人的将来是永远想不到的，人总是自以为是。现在不多想一点，到了需要的时候，你就连后悔都没…，还没等我说完，舌XX连忙说好好好，你说的算，都听你的。她有时真会迁就着我，因为她认为此时如果不附和着，我会一直嘟嘟下去，舌XX不喜欢听旁人一直嘟嘟说个没完，所以她才说：好好好。我知道舌XX是有意的让着我，这一点我感到很满意。

  之后，舌XX从柜子里找了一个棕色的斜挎包，把所有的工具都放进了包里，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家门。

  对于一开始就顺利的剧情，我不太喜欢，所以舌XX在工作岗位上营业了一上午没有一个人是来算命的，舌XX说：你除了折磨我，还能干什么，真XX烦人。其实这个结果也跟舌XX自己本人有关，后来我跟她交流时，还说到这件事，她还说：不可能，市面上的营销方法都是这样的。而真相就是，她就地铺开一张布，把工具都摆放开来——骰子、扑克牌、蜡烛、咖啡豆、硬币、盐等等。看着上面摆放的东西挺多，实际上单一的很。

舌XX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店面”，接着她便坐在自己的“店面”后边等待着自己的第一桶金。不一会儿，从街拐角里慢悠悠地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这位中年男人驼着背，勾着腰，满脸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舌XX看向他，中年男人大概扫了一眼，看着摊上的东西，走向舌XX，她目不转睛，眼里闪着光，等着对方先问话，这个人说：盐怎么卖。舌XX瞬间失了望，心里还很怒火：你这个X人，坏得透顶，把盐买走了，不是等于抢我的钱吗！这个人又说：不卖就不卖，你怎么能冤枉人呢，你有证据吗，都二十一世纪了…。

舌XX没等他说完挥了挥手说：行行行，是我不讲理了，盐你给两块拿走吧。舌XX低头看着手里收到的两块钱，怎么想怎么感觉像是被人抢了钱了似的，委委屈屈的，想了想，盐没了，如果生意来了，要占卜的话，她就用不了“撒盐占卜”，也就是干不成这桩生意，所以舌XX闷闷不乐的。她不喜欢一上来就不顺利的事情。

等到了下午一两点钟，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两三个人都不是奔着算命来的，再之后就没有来一个人过问。舌XX拢了拢头发，自以为是发型出了问题，其实并不怪她的发型。要不说还是年轻好，即使舌XX把自己搞得像“炸了毛了”似的，但依旧挡不住她的美貌与活力，这种美貌是属于二十多岁女孩子的美貌，这一幅情景让旁人看了，会觉得有点像个落破的大小姐——舌XX看了看我，我又说道：还有点像个疯婆子——舌XX冲我翻着白眼，吐了吐她那像蛇一样的舌头，像是把我吃了似的。

按照大小姐的家规，打呵欠要用手遮住嘴，但她在这待着累极了，于是她闭上眼睛，侧着脸，悄悄的打了个小呵欠，样子十分可爱——但最终她明白这种做作是没有必要的，她现在是自由的，也就是说并没有什么人在暗处里观察着她，而且也不会因为保持了什么大小姐的约束而额外得到些赍赏，也不会因为没有保持什么大小姐的约束失去什么。想到这里，舌XX自觉自己不是一位大小姐而感到自由与心喜，即使是一个疯婆子她也愿意，（但舌XX并不是什么疯婆子，而且她还是个妙龄美女）。随即她就伸了一个大懒腰，样子也十分可爱，接着快乐地大叫一声：现在，我要睡觉了。

不一会儿，过来一个人，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睡着了。舌XX被这个人喊醒后，又伸了一个小懒腰，眯了眯眼睛，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十分，抬头望了望，眼前是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长的娇弱可爱，有一对儿小虎牙。舌XX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操心了——舌XX此时是真心觉得让别人操心很对不起人家，所以接连着说：真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扫了一眼舌XX的摊位，看到东西还很多，以为是舌XX要的价太高，才没什么人来买，就让她卖得便宜点。其实舌XX根本就没有要价——因为她忘记了。舌XX听了这个小女孩的话认为有道理，就在一个牌牌上写到：“算命，50元”。女孩看到牌牌后，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转身瞬间离开了。舌XX还在女孩身后喊道：不捧个场吗，美女！给你打折啊———，女孩听到后又回过头，看了舌XX一眼，继续走远，叹了口气，嘴里说着：真不正经。舌XX看着疾走地女孩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继续坐在岗位前，思考着女孩说的“正经”这件事，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不正经了，怎么样才算得上正经呢，正经是好还是不好，如果正经是不好的意思，那刚才那位小姐就是在夸赞我；要是好的意思，那她就是在骂我！她双手托着下巴想着这些。

舌XX的摊位处在闹市地段，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没有人光临她的生意，她望了望自己的牌牌，想到了打折，于是她把“50”擦掉——写上20，又把“20”擦掉——换上5元，最后决定又把“5元”擦掉，写上了更为复杂的两个字——免费。免费这件事情自古以来就是复杂的，因为背后总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舌XX的目的就是想开张。

如前所述，以上总共出现了四位人物，我自觉少了些，为了让闹市“闹”起来，接下来描写一段街市上的景色。

这条闹市街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人，形形色色的，有携三两好友逛街的女人们，吵吵嚷嚷，有不时推着婴儿车出现的少妇擦肩而过，身上散发着名贵香水的优雅气味，还有古装男子、古装女子，如同画中的人物跳了出来——来体验现代生活——不过我觉得现代也不一定比古代要好，他们没理由来体验，所以他们本就是现代人，还有的衣衫褴褛，有的佩金带玉，在路口还有正在吵架的小情侣，街市的两边有卖各种小吃的摊贩：有卖烧饼的，有炸各种串的，有卖包子的等等——舌XX最不喜欢也最时常想抬头观望的就是这些小吃摊，舌XX回来央求的跟我说：要不把小吃摊去掉，好吗——不要写，不然，我在那坐着就被他们馋，我尽量不看他们，但不看他们被味道馋，这两个舌尖敏感的要命，像是提着我的脑袋往那里拽似的，真受不了，你真XX坏极了。

我看着舌XX闹情绪的样子可爱极了，想笑又没笑，她看到我并无悔意，严肃地说：说正经的，如果你还折磨我，就不要写我了，折磨人。我知道舌XX生气了，妥协到：好好好。但故事的结尾，舌XX走了，我也就真的没写她了。

舌XX总是说我折磨人，我问她为什么要折磨人，舌XX说折磨人是一种逼迫性的行走，就像你迈出左腿，你就必然会迈出右腿，然后，又是左腿，接着又是右腿。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不愧是舌XX。那被折磨人呢？

“被折磨人只剩下逼迫。” 舌XX抬头望着我，我们对视着问：你喜欢被折磨吗？她答道：还行。我不太喜欢这个回答，“还行”，跟没回答没有什么区别。

舌XX接着说：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什么意思，我也晓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看着她，想到舌XX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不知道从哪学了“晓得”这个词），你是觉得怕生活没有趣了，没有意思了，生活其实就应该需要趣味的，对吧，不然，每天行尸走肉的，呆板如猪猡，那样活着自然没有兴趣。我盯着舌XX，看着她在那说着，嘴皮子快速地翻动着，其实我压根没听进去她说的话，只是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美极了，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是的，我想把她的脸颊捧在我的手里，用力去亲吻她，想让两个舌头先握个手，然后互相拥抱一下，交个好朋友。这样做有两种意味，第一个意味是我表示认同她刚刚说的话，其次，另一个意味是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她美极了，作为一个男性，我忍不住身体内的莫名激动，必须去吻她。如前所述，我根本没听进去舌XX说的话，所以第一个意味自然而然就不成立了。在产生这种想法之前，我又想到对于此时自己不是个印度人而感到庆幸，因为据说他们上完厕所后直接用手解决，然后找地方清洗干净，同时也对舌XX感到庆幸。

但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我的冲动，当我的嘴唇在去碰舌XX的嘴唇的时候，我想到了她的像蛇一样的舌头，顿时歪了一下头，只好亲了亲她的脸颊，也就正好亲在了我的手上。舌XX睁开眼睛看向我，说：去XX的！你混蛋。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看到舌XX用手摸了摸被我“亲”的脸颊，然后作出感觉像是吃了一大堆苍蝇似的呕吐状。我想象不到她这样做的原因，但我可以明确一点，舌XX不喜欢苍蝇。我虽然也不喜欢苍蝇，但不会一想到苍蝇就会呕吐，所以在这方面我有点心疼舌XX，尤其是到了夏天。

但自从那次以后，我怎么找也找不到舌XX去了哪里，找了许久，我得出结论：舌XX离开了，连恳求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我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继续做着算命的工作，兴许不会了。 

可能她去了一个没有苍蝇惹她呕吐的地方。

小诗一首

无题

接连不断的暴雨砸开了土地的秘密

雨后的一个花坛里

有修补洞口的蚂蚁，有好奇的蚯蚓，有怀孕的蜗牛

聊着刚刚发生的那场灾难

他们头顶戴着天线

东张西望，慌慌张张…

他们的碎语尾随着清晨的空气

飘到了另一朵花旁

成群结队的男女

也收起了他们与天空的隔阂

拖着欲望的皮囊

犹犹豫豫地抬头望着：

发现暴雨过后，天空的蓝也变得矮了一些

接着，男女学着它们的样子

陆陆续续的开始东张西望，慌慌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