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语‖文/小怪兽

冬之语

早晨，书桌上台灯和书本的轮廓尚未清晰，温暖的被窝也让我沉浸在还可以与梦为伍的错觉里，朦胧之中看了眼时钟——已指向7点。我打开了窗，嗬！一股冰冷的气息袭来，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瞬时像士兵般严阵以待，钻入肺部的清新分子刺激着大脑尚未苏醒的细胞，让我不得不睁开眼，匆匆拿起一件外套穿上。

冬天终于来了。

冬天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季节。这个变幻莫测的魔法者会把一切挂上禁止触碰的标语，比如刚拧开的水龙头里的水，上班出门前的睡衣，刚打开的马桶座，以及朋友保护严实的脖颈。一旦你触碰了他们，总要发出一声惊叹，这是冬天令人敬畏的方式，畏首畏脚成为我们对冬天难以抵抗的歌颂。

在这个南方小城，不会下雪的冬天似乎是一个适合留白和整理的季节。与热情似火激进亢奋的季节不同，冬天的节奏是缓慢而严肃的，深夜的路边不再有摩肩接踵的小摊和开怀大笑的人们，只有路灯照映着被打扫干净的地面，给步履匆匆的人们指明前进的方向。
一切都被冷却了，空气是冷的，食物是冷的，那燥热的心情也渐渐平静。3个月前我们还因为被欺骗而气急败坏，因为被嘉奖而欣喜若狂，但在这个时候，我们却可以被冬天肃清，放下执念，脱身幻象，成为一个旁观者，正如冬天的沉默在酝酿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我们脑中思索的种子在悲痛之雪中埋下，在无数个黑夜里寻找成长的养分。我们不用在人与人织成的关系网中挣扎，人们意识清晰，有条不紊，独善其身，在这澄明的距离间，我们感到了安稳和自在，这是冬天的魔法。

在某个中午，我看到了冬天送给我的礼物，当我走出家门，远远地看见一团白色绒毛伏在我的电动车上，我便轻悄悄地走近，原来是一只猫咪。细碎的阳光给猫盖上被子，它脸上的表情安稳又甜蜜，估计在做一个属于冬天的梦。
我无法叫醒它，毕竟流浪猫们不会轻易示人，只有此季，才能让它们成为传播温暖的使者。

冬天，这个脸上冷漠无情的老头，却在不经意中流露出赤诚的渴望，他把一切冻结，唯独没有冻结人们的心，弥漫热气的糖水，给恋人围上围巾的手，在寒风中翘首盼望的等待，都是冬天给予的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