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作者：居宏伟 图片音乐：来源网络 随着主裁判终场哨声响起，山东泰山2:0战胜河北队，提前3轮夺得本赛季中超冠军。11年的等待，11年的磨砺，山东泰山重登中超之巅。 一开始，我与足球的缘分是很淡的。我上初中的时候，三叔喜欢看足球。电视屏幕上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小小的荧屏上双方队员显得特别小，他们拼命地去争一个球。电视机还发出“噼噼啪啪”的杂音，有时画面突然就没有了，满屏细碎的白花花。三叔就摆弄一下电视机上像蜗牛触角的两条信号线。如果还没信号，就去院子里转动天线。天线是绑在一个长长的竹竿上的。左一圈，右一圈，直到重新收到信号。我那时印象最深的还是宋世雄老师那富有激情和磁性的声音。声音清而不尖，脆而不刺。激动处，让人热血沸腾；紧张时，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失落时，让人魂魄出窍，呆坐良久。 1998年的时候，正好赶上法国世界杯。同学们嘴里说出一个个奇怪的名字，巴乔、欧文、齐达内、亨利、罗纳尔多、里瓦尔多、巴蒂斯图塔、贝克汉姆、马特乌斯、克鲁伊维特......；同学们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对决场次的精彩：对此，我只有一句话都接不上的尴尬。 在师专上学的时候，同宿舍的观魁、时清、永坤都是足球爱好者。永坤还是我们中文系男子足球队的主力队员。一记狮子甩头攻门，球应声入网。这也成了永坤可以炫耀一生的资本。我开始跟着他们看足球。足球赛事的档期往往安排在周末。教室里可以看直播，四个班喜爱足球的同学往往集中在一个教室看球。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还有的大大咧咧地“骑在”桌子上。激动人心的时刻，有的欢呼，有的尖叫，有的跺脚，有的拍桌子。“传啊，传啊，快传啊——”手指着电视屏幕，发疯似的告诉球员应传球的区域；“带，带，就知道带。哎，球丢了。”一脸的愤怒与沮丧；“过他，过他，过他。”嚎叫着，上半身也直了起来；“射门，射门。哎呀，偏了。”看球的同学身子也随着射偏的球斜斜地立着。山东队赢了，大家欢天喜地，蹦跳着离开。输了，大家就讨论，分析，拿方案，想策略。一个个俨然成了足球的专家。一场球看下来，我感受到了足球的“勾魂摄魄”，明白了一个小小的足球为什么能掀动整个世界的燥热与疯狂。 有时不能看直播，大家就围在宿舍的饭桌旁，一台灰绿色的收音机摆在饭桌的中间。透过一个密网覆盖的圆圆的喇叭，传出那震撼的声音：鼓声，哨声，呐喊声......卫生间离宿舍不远，憋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去卫生间。如厕的过程中，也要高声地问一句：“球进了吗？”“没有。”宿舍里高声地回应。 记忆最深刻的是1999年山东鲁能夺取甲A联赛冠军的那场比赛。最后一轮比赛之前，泰山12胜9平4负积45分，辽宁13胜7平5负积46分。联赛最后一轮，泰山队的对手是武汉，而辽宁则需要客场挑战北京。积分上的1分劣势，让泰山队失去了争冠的主动权。最后一轮比赛，泰山队5：0大胜武汉。此时，全场都在等待着辽宁和北京比赛的消息。那一年的泰山队是幸运的。在那场“京辽大战”中，当时年仅19岁的高雷雷，轰入一记精彩远射。这一脚，踢碎了辽宁的冠军梦，将山东鲁能泰山送上了冠军宝座。一个赛季的紧张、压抑、期盼，瞬间爆发了。辽宁人的沮丧淹没在山东人的狂欢之中。从此，喜欢上了山东鲁能，喜欢上了足球。由关注山东鲁能到关注国奥、国家队，再到选择性地关注英超、意甲、西甲中的一些球队，更是关注四年一届的世界杯。 2000年9月，我走上了工作岗位，第一次走进班级的时候，除了感受到学生的热烈，通过部分学生的着装（一些同学穿着各种各样的足球队服），我还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暗含的狂热与躁动。足球把我和我的第一届学生快速融合在一起。“老师，喜欢足球吗？”“喜欢。”“老师，我们一起去踢球吧。”“好！”班级里面喜欢踢球的学生很多，并且还有自己的球队。 有一个姓周的学生（时间久了，忘了叫什么名字了），身高臂长，专职守门。他的装备——门将队服、专业手套、护膝等，一应俱全。他守门的动作也很规范、专业，有时原地倒地扑侧面球，有时鱼跃扑地滚球，有时飞身展臂单手将球托出了球门......那时的学校还没有标准的足球场，西北角有一块闲置的建筑用地。地面坑洼不平，砂石瓦砾到处都是，但这阻止不了飞奔的脚步，阻止不了踢球的狂热。有时踢到埋在地下的石头露出的棱角，疼得抱着脚嗷嗷直叫，缓冲几秒钟，继续上场；有时冲撞后摔倒，腿上就会搓掉一块肉皮，疼得龇牙咧嘴，拍拍身上的土，继续踢。进球后的狂热拥抱、击掌相庆，早已忘记先前的疼痛。 后来，学校征得一块六十多亩的场地，建成了标准的操场。操场的中央，是一个标准的塑胶足球场地。喜欢踢球的老师也组成了一支教师足球队。下了班，换上队服，跑向球场，开始了内部足球对抗赛。球场上，你可以尽情的飞奔，有时和大地来个“拥抱”，没有疼痛，只有快感。最喜欢下着蒙蒙细雨，在球场上狂奔一个半小时，那感觉真是快意天地间的舒畅，真是狂放不羁的野性释放。如果时间充足，踢完球还要聚在一起开怀畅饮。球场上的快意，酒场上的豪气，交织在一起，不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而一直以来，没有停止过对山东鲁能泰山足球队的关注。我曾两次去济南现场看球。一次是2012年的亚冠，山东鲁能泰山主场对阵澳大利亚的阿德莱德。一次是2018年，我们去济南开会，正赶上鲁能主场的一场联赛。球场内激越的鼓声、喇叭声、助威声，震耳欲聋。手挽手涌起的人浪，让每个人的心紧紧相连。尤其是北看台的“第十二人”的方队，更让人感觉到信任、支持、执着的力量。这是一份忠诚。泰山队橙色的队服，旋起全场“忠橙”的色彩。 这些年球队成绩起起伏伏，心情也随着成绩的变化或好或忧。“金元足球”的冲击，让鲁能泰山队蛰伏了十一年。这十一年，鲁能泰山从没有放弃过，一直坚持自己的足球发展理念，扎扎实实搞青训，对外输出炼英才。通过鲁能泰山这十一年的经历，我感受到无论是个人，还是一个集体，在发展的征程中都要遵循自然规律，“树木”需十年，“揠苗”必遭殃。有人说，中国足球队都不行，还看什么山东队的球队。其实这是一种情怀，是这么多年来的一份牵挂。外面的世界再精彩，终究是人家的。我们可以享受那份美丽，但终究不属于自己。山东足球虽没有名誉四海的球星，虽比不上五大联赛的激烈、精彩，但山东队一点一滴的发展变化，我能熟记于心；山东队一年一年的坚持与努力，都有自己的一份融入。这就足够了。有一种喜爱，能一路追随，必能换取一生的“忠橙”。 写于2021年12月26日山东泰山夺冠时
作者简介：居宏伟，中小学高级教师，济宁市特级教师。现任职于济宁高新区洸河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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