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所感 胡说八道)我被真话、良心杀了(外一则)
偶染皮肤病,脸上现红肿,请来一大夫,指斥病不轻:“吾爱说真话,尔应快自杀;红肿显心迹,汝心坏透了;溃烂一扩散,世界将崩塌!”随手递刀子,白绫树上挂。亲友忙忙到,直言我尚好:“小病就杀死,实实太可笑。”大夫尚未言,拥趸尽咆哮:“溃烂现脸上,这人岂能好!亏你是个人,良心哪去了?人间正义在,黑白莫颠倒。不杀吕老怪,民愤势滔滔,淹没泰山顶,吞掉日月明。”众人齐向前,捆我用麻绳,打我用杖梃,斥我以雷霆。呜乎,我死矣!死于某些人的真话,他们的真话惯于抓住一点不及其余,且以他们的良心为坚强的后盾,而他们所谓的有无良心的标准则是,赞同他们的都有良心,不赞同的都没有良心,都要被杀掉。人长一张嘴,除了吃饭就要说话,怕说话的时间要比吃饭的时间多上好几百倍,然而,有良言说,最好不要说话:黄庭坚说:“百战百胜不如一忍,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可又有人说:“灯不拔不亮,话不说不明。”话还非得说不可,又要说话,还不惹祸,怎么办?就得说好话、好好说、说对人。俗语还说:“会说的,能把人说笑;不会说的,能把人说跳。”可话这么说,弄不好就变成好好先生,连老婆都看不起的,并且怎么叫好好说,怎么才能说对人,该怎么把握?孔子说:“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这实际上是看人说话,就是俗语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好像这句俗语是贬义的。唉!说话难呀。我时常就为说错话自恨好半天,其实不只是我,还有好多人。《诗经》:“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据说是一个大臣劝君王的话。苏东坡说:“饮中真味老更浓,醉里狂言醒可怕。”苏东坡是吃过说话的亏的,乌台诗案差点为几句诗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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