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卧虎:作家、编辑、策划人。先后在县城、省城、京城等从事新闻和写作30余年。全国小小说作家班创始人、全国小小说高研班创始人和1-14届负责人,开创小小说网络教育先河,网上发表小小说教学相关文章万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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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虎《全国小小说高研班辞典》· 张安双
张安双,笔名晏轩。1947年生于湖南怀化,高小文化,全国小小说高研班学员。代表作《春暖》《收菜籽》《小放牛》《和谐人家》。著有作品集《柳暗花明》。
《卧虎序跋选》· 温暖的乡村情感
——张安双作品集《柳暗花明》序
我是全国小小说高研班的创始人,也是1-14届的负责人。安双是15届,刚好和我擦肩而过。但这个班,也是我和安双的缘分所在。虎年夏,我又创办全国小小说作家班,正忙于小小说网校的许多事务,老友白文岭,也是首届小小说高研班的老班长来电话,向我推荐安双的作品,说安双要出书,并嘱我写个序。
我和文岭兄是30多年的文友和老乡,是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的那种往来,清淡如水而又恒久,只因趣味相投,皆是不喜官场钱场而喜欢自由自在的人。电话里,他说,弟弟这个序你一定要写好,本是要我写的,但我还是觉得你来写更好,安双的身体近来也不大好……我听了,很是感动,因为他也是大病初愈,却想的只是文友的事。想想,这么多年,这竟是他第一次要我办事。
其实这个序,他完全可以作好,因为小小说高研班1-20届的1700名学员中,他和余清平是最抜尖的,写评俱佳,也是学员中在全国获奖最多的作家。于是,我就说,恭敬不如从命,我一定会静下心来读,抽出专门的时间写。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习惯,做事就是做人,要做的事从不凑合,尤其是对文友和朋友。
办完手头的事,开始通读安双的作品。不想一开头,就被他如潺潺流水般的叙事语言所吸引了。文字是那样的纯净,对话是那样的优美,是提炼提纯后改造加工过的口语,有汪曾祺孙犁的韵,但又是自己的味儿,是他独特的气质和分寸感才会有的。发来的部分电子版书稿,分散文和小说两个部分,共九篇。但通读后,又觉得既可以作小说集读,又可以作散文集来读的。
何哉?散文部分,细分,是叙事体的生活散文,通篇都是细节,许多细节闪着光,是散文,更是小说。如贾平凹的《商州初记》,散文杂志刊后,又被许多小说杂志转载。安双的《柳暗花明》出版后,我想其中的散文也会小说杂志转载。小说部分,虽然故事性更强,但叙事上依然是优美的散文笔调,仍可作散文来读。《小放牛》《和谐人家》虽是散文标题,但立意上可为小说。《柳暗花明》《暖春》是小说标题,但语调语感上依然有浓厚的散文色彩,仍可作散文来读。而且这些篇什,于我的眼中都是可上大刊和选刊的。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色调和温度。小小说作家中,我以为许行如春,王奎山如夏,孙方友如秋,司玉笙如冬。而安双的作品,从题材到笔调到温度,都属于王奎山一路,总体上是善良的温暖的,总给人以向善向上的心。作家的作品,写来写去,比来比去,最后看的还是格调和格局,审美的格调,灵魂的格局,并最终成为自己的人格底色和精神自传。因此,安双的《柳暗花明》,也是可以看作是他的灵魂自传的。
序的主要功能,于一本书来说,是把钥匙。下面,我把读安双作品的眉批,也是点评附后,是与安双的交流,也是与读者的交流。
散文
诗意的《小放牛》
《小放牛》,是首名歌,灵感来自杜牧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意境。安双的《小放牛》不是,但同样有诗的意境。文中小小的黑三放牛失学,也知道郁闷,挨了当干部的母亲的打,心细如发的父亲便用让黑三的哥哥放牛让他也上学来安慰。这时,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在黑三的头上也温柔起来了。于是,最后那句粗糙的村骂,也随之变得优美起来,成为诗化的散文与小说的结尾,也是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
爸看见黑三乐颠颠跑去的背影笑了,笑得脸上的皱纹舒展成一朵灿烂的鲜花,骂道:这狗日的……
温馨的《和谐人家》
《和谐人家》的结尾,同样精彩。这里的大黑三,是《小放牛》里小黑三的续篇。它用密集的细节,描绘一家三代人村头接大黑三,到全家人一块吃肉,为怀孕的亲人送肉,忙活了一天后的夫妻对话。话虽只有两句,但蕴藉之美,温情之美,却令人想起孙犁的《荷花淀》来:
小玉拿瓶子去厢房给妈暖被窝时,老三喝着茶想:这个家眼下日子虽还有些紧巴,但过得充实和谐。
小玉从厢房提来盏马灯,取下灯罩擦着对老三说:今晚看书别用墨水瓶灯,用马灯又亮又没烟。
老三放下茶杯说:不,今晚不看书,睡觉!
温暖的《擦鞋女》
《擦鞋女》这篇,散文的成分多些,但也可当小说读,主要是因为有了主观上的议论,即使几句看似可有可无的话。因为散文主要是明情说理的,而小说主要是以事实本身说话,让人感悟的。
正能量的《三次修坝》
《三次修坝》同《擦鞋女》的议论同理。一去议论,就是小说。简化为《修坝》,更是小说标题。如下面的结尾,三小段都有,是散文。只要第一小段,是小说:
第三次修复水坝时,村民来的更多了,参加修坝人数上升到九十多个,基本上每户一个。
今年,花桥村民不要交水费,也不用争水,丰收了,大家乐哈哈。
花桥干部群众齐心协力修筑堤坝的故事说明:自然灾害算不了什么!只要干群心连心,就能建好冲不垮的堤坝。
小说
翻三番的《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是篇翻三番的作品。它使一篇郎才女貌的爱情故事变得瑰丽多姿,熠熠生辉。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而是又三村,又一春。小说的笔法也更多变,更细腻。
一番,是衣衫褴褛的春生,为哥婚事筹钱卖棉花而舍得出门;二番,是书摊巧遇老同学夏莲借书;三番,是丢棉花为媒,莲花妈愿招春生为上门女婿。是技法的三番,更是立意上的三番。
奇崛的《途中》
《途中》,奇崛,是篇大开大合的作品。搭车、冲突、救人的一波三折之中,更见主人公双喜以德报怨的胸襟。短小的篇幅里,写活了旷达的双喜、好色的司机、无情的漂亮女人三个人物,螺丝壳里做道场,很见作家刻画人物的功力。
撼人心魄的《收莱籽》
《收菜籽》,平中出奇,把召弟泼辣的性格,不计前嫌的胸襟塑造的有血有肉,真实可信。老五男人有病,召弟男人老李借钱相助,病没治好,不想感恩的老五有时送些好吃的答谢,可“送着送着,就把身子送给了老李”。这个村人眼里解不开的结,最终是在一个收菜籽的雨天,被召弟解开了。何也?唯有善良和包容,唯有人性与思想的进步与解放。而这样的立意,作家在叙事中无一字褒贬和流露,只是通过撼人心魄的事实呈现和释放出来。
扭转乾坤的《暖春》
《暖春》的开头,比着《小放牛》诗意抒情的结尾,抒情诗意里,更多了寓情于景的工笔画似的描绘,也为咋暖还寒,春去春又回的反转做足了铺垫:
下了一夜透实雨,山洼、沟渠,处处响起哗哗的流水声。猫儿岭的山田,得赶着这拨水。阿玉想着,一骨碌爬起来,去了二叔家。
雨已停,湿漉漉的村路上,汪着一个又一个镜面似的小水坑。阿玉从小水坑上跳跃着来到二叔家门前,惹得老黄狗汪汪叫。
开篇后,由二叔又前后引出二叔的楞儿子小佬,及阿玉的哑妹。又由小佬帮阿玉山上耕田产生邪念被打,到阿玉宽谅小佬后,二叔为阿玉的哑妹提亲,翻三番的陡转之中,可谓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是近年来描写乡村情感中难得的一篇佳作。
暖人心扉的《初夏》
《初夏》也是翻三番,呈现的是一幅热闹的乡村图画。山野中,向婆婆的庄稼被小树保们放的牛吃了,情急之下的婆婆涉水过河中险些丧命,却被正在光屁股洗澡的小树保奋不顾身的救了,此为一番。婆婆恼羞成怒,责罚了树保和他当时跳跑的伙伴,此为二番。婆婆的儿子明救人大于庄稼损失的大义,让母亲去学校为树保们救情,此为三番。三番之中,人物是鲜活立体的,技法和立意同时也是翻三番的,反映了作家举重若轻的驾驭题材的能力,和寓奇崛于平淡的非凡的审美趣味。
安双的作品集《柳暗花明》,无论散文还是小说,整体上写的都是暖人肺腑的乡村情感,我都是把它们当作小小说来读的。这些作品,流溢着乡村质朴温暖的情感,和作家沁人心脾的思想的清香。可谓小人物,大道理,小篇幅,大容量,同时也体现了小小说以小见大,平中出奇的特点。安双继续挖掘下去,深耕下去,一定会是一眼深井,一片新天地!
2022-8-8,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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