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起来，穿衣后走出户门，天气格外的阴冷，这种冷钻进骨子里，时间稍久一点指头麻，像十根冰镇红萝卜。自己热体一直不怕冷，前几天还秋衣衬衫，入冬之后第一天穿羽绒服，感觉棉乎乎的活像北方棕熊。 辰儿外婆走了，前天下午一点半，离开了这个人间，去往西方极乐世界，病痛折磨中解脱自己，自然规律谁能违之。老人别无选择的选择，匆匆忙一生已走完，这疫情收走多少鲜活生灵，留下伤痛折磨家里面儿女们。 服务大厅门外，气氛肃穆中无声，几十步台阶上去，寒风凛冽拾阶而上，火化也要排上个长队，希望亲人早点烧掉。凌晨六点多过去排队，排到了第一十四位，复杂心情也只能耐心等待，逝者旁也没办法进去守最后。 问了工作人员，今天火化不算多，多时根本来不及，一天烧一百四十具，后面还排长队轮不到，咽气还要陈尸列队。殡仪馆里忙得不得了，活人为死去的而忙，挨家挨户准备春节过大年，他们却是在替别人家送亲人。 告别厅冷清清，免除了祭奠程序，一小屋子两具尸，亲人们最后见一面，人性化的安排也宽慰，只是感觉草草裹尸。统一不安排摆设花圈，简简单单送别亲人，那些多余仪式感没有折腾，丧事从简终于真正体现出来。 上午九点三十，终于轮到火化了，上天之路已开启，亲人包裹着推入炉，监控观察厅里离别情，深深的刻入了心底。火化炉前排完了长队，炉门徐徐重新关上，活着注重天天保养的身体，一会儿飘出来烧焦了的味道。 急忙跑到室外，掏出手机即时拍，近近的天际线下，亲人天路上一阵烟，去往西方另一个世界，愿一路上西去走好。活生生的人死去之后，遗体迅速化成灰烬，在这个人世间受尽了磨难，希望到另一个世界无病无灾。 一会一骨灰盒，门口亲属们守着，四五个骨灰捧出，室外亲人一群一群，一个个都是神情凝重，在这里最后送一程。又过一会时间出来了，儿子捧着老妈骨灰，一把黑雨伞打开罩了上去，送到旁边的山上墓地中安葬。 辰儿捧着遗像，送外婆上山安息，自己走到了前面，一路上引三柱清香，老人腿脚已经不方便，上山途中小小心心。墓地落脚处花岗岩门，也上去帮她打开来，相信上去引路一定会开心，而且我自己也感到非常欣慰。 先后送走老人，山上冰冷冷相聚，你在他乡还好吗，一位东北出生的人，二十几大姑娘嫁江南，从此夫家入土为安。希望在那一边回东北，凑空去看看出生地，哈尔滨过去再到齐齐哈尔，大东北原野已经是冰天雪地。 时光返回记忆，昨天临近傍晚时，天上飘起了雪花，扬扬洒洒布满天空，似乎是老天也哭泣了，知道疫情下人们苦。很多亲人一个个离去，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一炉又紧接着一炉的骨灰，不少人生怕轮到自己家里来。 曾经八十大寿，送去九十个鸡蛋，还有农村土索面，铁皮石斛增免疫力，过生日让老人开心点，眨眼间功夫人不见。这位曾经东北小姑娘，活泼开朗也热心肠，江南生活几十年才回三次，却成为了人世间的永恒记忆。 今初过去看望，陪她时间最长了，一直说再坐一会，不让我那么快离开，陪她唱歌唱那些老歌，唱那种嗲声嗲气歌。那天一呆就两小时多，老人开心心里安慰，两个月前帮助联系住二院，因疫没过去探望却成了永别。 向往人间天堂，曾经东北小姑娘，东北林学院毕业，守江南山山水水来，分配遂愿到江南生活，一呆就呆后半辈子。生命一直到停止呼吸，爱上这处江南土地，如果天上有知能魂归故里，毕竟大东北也有祖祖辈辈在。
老人晚年痴呆，打电话过来联系，问吃过没超三遍，都是耐心有问必回，即使问再过遍又何妨，做晚辈的应该尽心。后来记忆是越来越差，眼前的好多记不住，平时却还能经常念叨到我，做人心要好一定要尊重老人。
俗夫 2023年元月16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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