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应同学约，去塔石农家小院，每年都是朋友们聚，挖个春笋吃餐土菜，春天走南山九峰一条垅，山清水秀库区尾巴游。厚大溪水逶迤溯山谷，九峰水库拦腰截了去，城市饮用水源装上了一只大水缸，若大个集雨面积天天都是山泉水淌入。 由于疫情影响，三年来出门不多，一路上车向西南走，副驾驶座上那个人，手机导航岔进了蒋堂镇，村与村之间连着绿道。好事多磨浪费半小时，古方杜顺华老师调侃，蒋塘湯塘那是洪武皇去过的地方，还补上一枪肯定是皇恩浩荡时来运转。 必宏同学热心，几十年来都走动，没事想到了也联系，虽然不是经常见面，平时里相互都心知肚明，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当年中青班同学则明，好久不见中餐聚一起，塔石是他当老师太阳升起的地方，当年送出去的书包袋早已经大学毕业。 三大桌农家乐，坐了好几对连襟，本地老板戏称姨夫，家里真正大小姨夫，碰到坐在一起不称姨夫，名称赋予了特殊含义。谈笑风生中满嘴土味，下山春笋入嘴后甘甜，尤其是老板娘做的这新鲜清明粿，嚼上一口却是拿着的手不小心淌上油。 春色里的乡间，也是如此的迷人，中餐后原路开回来，阳光撒在返程路上，带回来几棵丝瓜辣椒苗，还有一个刚挖的春笋。夜幕下正在露台浇花，厨房里飘上来春笋味，闻香眼晴扫了一下院门外的街景，昏暗路灯下出现了一对相濡以沫老人。 丢下了手中活，也没顾上吃晚饭，迅即下楼来开院门，动作是如此的迅速，生怕错过了眼前的一幕，场景那是非常吸引人。一对老年人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一路上牵手，老太太右手拄着根拐杖步履蹒跚，左手像小孩子一样紧紧牵着老头子手。 西苑中学门口，夜晚出现反差萌，周日校园里静悄悄，操场隐去生龙活虎，教学大楼少去朗朗书声，夜幕下真是一片宁静。育学路街景宛若深秋，昏暗灯光这有气无力，似乎是在应景此时此刻路过的人，自己的心里面一下子沉重难受了起来。 老太太身佝偻，两腿八字向外撑，生怕站不稳滑倒了，那防小偷似的身子，阅尽了人世间冷冷暖暖，不知是路过还是散步。春天里夜幕下的眼前，一整个秋冬的黄昏恋，假如在你眼前出现这样的小姑娘，当真你也会发自心底里的决绝喜欢吗。 老头身材高大，拉着半截子老伴，手势是如此的沉稳，牵挂终身心肝宝贝，脸色里毫无隐藏着怨言，一招一式已如此熟练。心里面一直都是在想，已经牵了你五六十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越牵越少去，如果你忍心先走了去留下来非常孤独。 俩人一高一矮，夜幕下一对身影，步子也是一沉一浮，却是始终并排如一，春夜里头发染满了霜花，交织出了岁月里记忆。凑上前去问了一声好，好象是今夜遇上故知，长者欣慰地发出了内心深处微笑，也毫无见外且不紧不慢的聊起来了天。 向前征得同意，给俩拍了几张照，正面照隐藏着故事，有浓浓的柔情蜜意，也有那曾经的青春记忆，都是融化在了影子里。背后照诉说岁月无声，留下来了沉重脚步声，当春天里的脚步声阵阵叩门之时，楼道里重重复着无数次俩个人的身影。
老太自言自语，说有大哥在北京，还有一个远在美国，问我能不能开个车，直接送她回到家里面去，思维跳跃跨度非常大。而且满脸的无忧无虑，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听到了老太太的言语之后心里想，起码有八十五岁以上的人得痴呆症了。
老头微微一笑，朝我耳根边轻声，老太婆已经痴呆了，此时老太谢我拍照，而且问要不要给我付钱，真想说其实应该我付。想起来了酒坊巷老太，丧夫独居的孤寡老人，无子女靠军人丈夫九百块抚恤金，那年春节前带上米油棉被及红包去看。
今夜春色挠人，夕阳西下无限好，还没来得及晚年交，肚子已开始咕咕叫，邻居家问我吃晚饭了没，我说刚才出去拍了照。我们自己也会老了去，是否也是会不离不弃，当有一天也是拄着拐杖出门去了，肯定会感觉到脚下的路如此漫长沉重。
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夜幕之中，此时此刻一丝印记，已永远铭刻脑子里，在脑海慢慢的泛起涟漪，一种别样感受沉心底。幸好刚才道别的时候，也曾向他们致以敬意，愿老人家多多保重一切都能安好，回答是那样动人的深情：“谢谢你，谢谢了！”
俗夫 2023年4月9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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