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清竹诗赋
真笔墨者应名重当世
真风流者应万人瞩目
——致陈荣基恩师陈荣清师叔
文/ 苍雪清竹
陈荣基老师,是吾学画恩师,虽吾拙朴怠惰,恩师所指授,十不得一,然恩师亦无訾言,待吾愈厚,使吾常感慨万端,但恨庸碌经年,不能以画使恩师开颜。
恩师乃沪上名流,见诸画界泰斗,多不得其中三昧,盖因吾师自得真传,故能鹤望而鹰视,秋毫雪彻,洞然于心尔。
吾师之作,如老玉斑斓,深山空翠,云雾缥缈,顿见仙质。鸾车凤驾,戛玉鸣金,高逸之致凌然矣。观恩师之作,则荡俗心于寥廓,填冰雪于胸臆。欲引觞,欲高歌,欲看剑,欲提笔倾墨作江河泻下矣。
吾师胞弟荣清师叔,怀璧袖珠,神光激射。独步繁华而冰心玉魄。彩笔生花,鲸波戏浪,有古贤俊彦之风。为吾师张目,元气淋漓,惊风艳逸,潇洒且逍遥乎!
古有二陆,三曹,三苏,皆一室风流,兄弟成名,而今见荣基恩师,荣清师叔,棠棣同馨,具怀不世之才,令人无限景仰,信为当世之真文人雅士矣。岂彼浪得虚名者能追其后尘者乎!
画/陈荣基
《竹鹤》重览后追记
陈荣清
梅鹤相倚,由来久焉。以竹替梅,抑有君子而侣野老之意?
二竿、一禽,其景或有诸般:庭天霁明,青烟徐散,踱窥湿梢,悠然如隐者初归,此其一。晓际惺忪,溪痕幽远,木叶草丛,时显时晦,寂然与衲子同伫,此其二。羽玄冽而悄敛,径通幽以香袭,庐升翠微,群岫浮青,旷然有方外之想,此其三……故仅以目力所及概之,其趣窄也,其情寡也。
仆初向于是帧,心翼顿张,视墨之淋漓,杯一掷,跃起咤呼:痛快!痛快!主人腼笑而不怪,盖此三奇书屋主人,乃家兄矣。
弟而为兄张目,无忌乎?古人曰:“举贤不避亲”,诚然。
《竹鹤》重览后追记
甲辰四月廿二于禾城耻己庐陈荣清
《孤禽雨竹》披罢,淋漓以记
文/陈荣清
这般泼天、泼地、泼人、泼辣辣,止泼出几梢苦寒、几羽清亮。据传:此一钵,汇有惠泉、褉泉、龙泉;掺有六一泉、三弦泉、阳和泉、难老泉;更疑有廉泉、贫泉、洗耳、洗心诸泉杂入。或传:其功用灵妙,堪与观音手中杨枝瓶相敌,云云。
禽,慎独,敛颈垂喙,凝神伫立,浑不知天地已玄,万象浑茫而不知其所处。唯觏万千金错刀,沥沥在融,抑或化为玉帛?
此笔势乘潮,涛翻浪拍,涌雪堆絮直抵钱塘一线,声震百里之岸。
家兄言用水,开口闭口便是“蒲作英如何如何”,感佩之情难表,复扬眉捶胸以纾之。
书屋号之“三奇”,缘其命格中水富泱泱然。验之作,信。
《孤禽雨竹》披罢,淋漓以记
甲辰四月廿二于禾城耻己庐陈荣清
画/陈荣基
陈荣基《奇石牡丹图》又披初记
文/陈荣清
家兄临纸辄若战场,笔若戟,一舞不能罢;若箭,一发不可收。偶有旁观者,必刻刻眥决神凝,一闪睫,便失机矣。
盖其嗜长毫饫水,墨在滴,势不得不尔。
石作云涌状,痴肥蓄甘泽,大旱祈天者见之,必叩首加九。至于花瓣、叶丛、枝条类,笔略翻转、抑扬,便浓、淡、疏、密。无限生机,腕下盎然,斑斑墨痕皆欲乘风而翔去。其间,决无思索喘息之隙!
记得曹刿论战,有“一鼓作气”之言,诚不谬!应请篆之为额,高悬壁上。三奇添一奇,但不知吾兄然否?
陈荣基《奇石牡丹图》又披初记
甲辰四月廿三于禾城耻己庐陈荣清
画/陈荣基
陈荣基《水墨凌霄图》览毕小记
文/陈荣清
春之魂,在花;花之魅,在色。一旦红嫣紫姹白怒黄恬青娴绿恣时,偶一瞥,常人之踵俱滞,骚客画师之属,更皆着“定身法”尔。
以一碇,与七彩斑斓敌,吾兄艺胆大。
去岁,偕钱松君往晤,壁上有兹。君略一瞟,以为彩绘,进而详之,啧啧不绝:怪!怪!墨竟富压丹青,真未想到……仆亦搓手诧叹。古人云,墨分五色,实何止于五?一浓一淡间,渐变无痕,难以界之、名之。此水墨之玄奥:一涵万有,至简而至繁。
如是,便曰:墨法道,道法自然也。如是,此画即无须更述,请看官:各着眸子罢了。
陈荣基《水墨凌霄图》览毕小记
甲辰四月廿五于禾城耻己庐陈荣清
陈荣基《玉梅图》幽披朗记
文/陈荣清
时香雪琼骨蔽天,清寒雄劲。不知广寒宫主正下瞰否?无须皓月东挂,梅自莹莹然,直澈众生心目。
许是和靖处士挂瓢处,所不如意者:无鹤。也许,鹤匿树后,不屑与俗夫见焉。
悉已罢帙辞琴,今唯谋诸岁月烹茶听鸟之闲福。然“闲”又须藉“清”点缀之,不然,与致仕卸贾者之无聊何异?苦寒冷香长倚,那管戾嚣九域、尘涨万仞也。
陈荣基《玉梅图》幽披朗记
甲辰四月廿五于禾城耻己庐陈荣清
画/陈荣基
陈荣基《水墨芙蓉图》三披痴记
文/陈荣清
秾艳花枝,辉于澄池之上,下及漪,上下连观足资长玩。花底空游者,双鳞也。纵非小石潭所一蓄,而悠然之情不二。鱼之乐与不乐,知与不知,归今之好辩者为续。仆,不问。
小榻一坐,半晌无思无虑如定僧,聊称雅致,实近乎枯寂。且逐尾后左右顾盼,摇影多荇藻,若梦中翔空,云来百千朶,不啻是亲临银浦。
陈荣基《水墨芙蓉图》三披痴记
甲辰四月廿五于禾城耻己庐陈荣清
画/陈荣基
陈荣基《水墨菊石图》独披而记
文/陈荣清
俗云:草木一秋。大抵为慨宇宙之无垠,人不如埃,更海桑陵谷在警,恨不得蒲团一坐,顷刻而化。
窃以为,倘若不问沧桑,也许福田辟焉。田,焉在?在条幅四尺之虚白间。试看:野菊摩崖,尽出所美,相恃于风刀霜剑而无嗔。得遇真赏者,粲粲之;不遇,也不颓。日之炯,不能挫其威,月寒,则相与斗辉。刻刻自惜光阴,守其所处,不矜独,不匿勇。便老去,仍枯而立,决不堕地!此其贞性使然也。
神凝际,忽觉空明,一刹竟了却百万劫,安说人生之短长?
陈荣基《水墨菊石图》独披而记
甲辰四月廿五于禾城耻己庐陈荣清
画/陈荣基
陈荣基《老梅图》久观略记
文/陈荣清
谓此为孤山名种,谅不唐突。写一树,止取一截,上下皆无端。一截,又似断而新枝,姿颇妖娆,却甚恨笔者性悭,不肯多施几杈。想是虑及和靖独处,不宜扉前太奢!其后,略有几株稀疏,若雪沒其趾。天光下彻,虚白茫茫然,霁也。
恒对兹,乃知处士性幽好静之说不虚。
陈荣基《老梅图》久观略记
甲辰四月廿五于禾城耻己庐陈荣清
荣清师叔书信尺牍之作
兄之作,气格不凡,笔意畅、墨情酣,有自然之致。章法虽偶有细疵,但无碍全璧。故吾读之为记,情思浩至,文字自来,似不必用力矣。此乃图画益人、怡人之功德!诚当三赞!
眼下且静心调养,加強饮食,适度锻练。俟来春,令笔与群菲同放,再呈灿灿!人画俱健、人书俱老——此境,吾兄长必能抵而逍遥无极矣。不必复,珍重!
——文/陈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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