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 Ⅱ：新丝绸之路上的摇滚
【Vol.27】唯有桑葚和烤串不可辜负
Leon君
信笔游疆 | 6.5, 2017
从山上下来，我们抄了一条出园的捷径，这条小路上满是参天古树，还有晾房和爬满葡萄藤的院落。
我惊奇地发现这些大树垂下的枝丫间，悬着许多攒成一团的白色浆果，长得很像桑葚，伸手摘下一颗尝了尝，果然是桑葚味道，而且没紫色桑葚那么甜腻。
今天这个“地理大发现”又让我涨了一波姿势，以前只听闻白色的老虎、白色的象，没想到居然还有白色的桑葚……世界真是一本读不完的书。
小伙伴们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享用起“意外发现”。
正在大家一颗一颗摘着桑葚往嘴里放的时候，忽然从院落里走出一个维族大叔，我们一时心虚，赶紧把攥着桑葚的手藏到背后，故作若无其事状。
大叔其实早就看到我们了，笑着跟我们讲，想吃就大大方方吃，顺手拿了一根长篙，示意我们可以用杆子把果子直接打下来。
这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遇上这么豪爽的大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的桑树。
我们找来一个干净的垫子，每个人牵一只角，拉开成一张包袱皮，大叔在一旁挥动长篙，冲着桑树的枝叶连打三下，跟打枣儿似的，只见桑葚瞬时如雨下，簌簌地落到包袱里，不一会儿就积满了。
我们每个人捧起一把，大快朵颐，深切体会到了农民伯伯丰收的喜悦。
自打来新疆以后，好像凡是到果园没有吃到理想中的果实时，老天爷就会安排一顿桑葚来补偿我……上次在哈密瓜园吃的紫桑葚，这回到葡萄沟吃的白桑葚，我的丝绸之路算是跟桑葚结了缘了。
为了聊表对大叔的谢意，我们爽快地在他家买了几斤葡萄干，都是他和他老伴手工晒制的，个儿大味儿甜，比市场上卖的还便宜。
◆ ◆ ◆
收获颇丰的吐鲁番小分队，开赴葡萄沟的最后一站——王洛宾音乐艺术馆。
人民音乐家王洛宾老先生想必不用我多介绍了，不管什么年龄层都应该听过经典民族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和《掀起你的盖头来》。
话说全国纪念王洛宾的音乐艺术馆一共有两座，一座是我们现在游览的，另一座位于青海省海北自治州，正是我两年前骑行青海湖的时候，经过的那座。
没曾想如今到吐鲁番，又和王老先生相逢了，也是有缘，这种“计划外”的前后呼应，让人顿生一种旅行的仪式感。
艺术馆周围的长廊，用汉维双语写着一些王老先生的名言：“音乐是生活中的一股清泉”，“音乐是人生最大的快乐”，终于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民族团结”了。
廊柱上还挂着云朵状的标识牌，科普一些日常用语的维语念法。
走进艺术馆，可以看到大量和王老先生六十余年音乐成就相关的照片、文物资料，其中最亮眼的就是台湾女作家三毛给他写的绝笔信，以及王先生为她创作的情歌《等待》。
这两个来自不同世界、年龄相差近三十岁的文艺人曾在1990年相逢于新疆，此后便留下许多离奇的猜想和传说。
◆ ◆ ◆
拜别王洛宾，太阳已西斜，沿途看到有维族小孩在街上嬉戏，有住户出来打桑葚，寂静的葡萄沟这时候才热闹起来。
司机载着我们折返回大门口，看天色还不算晚，我们叫师傅不做停留，直接拉我们去往交河故城。
交河故城是一座比高昌王城还要古老的城市，为西汉时期西域三十六国车师前国的都城，因有两条河水绕城而过，交汇于城南，故名“交河”。
玄奘法师当年造访吐鲁番的时候，这里已属于高昌王国下辖的一个郡，后来唐太宗派军破了高昌，又成了大唐安西都护府的治所。
交河地区自两汉至唐宋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几易其手，到蒙元时期才逐步丧失战略地位，而且经年的战火使交河城毁损严重，无人维护，终至荒弃。
也正是由于后来的年岁无人问津，以及吐鲁番盆地干燥少雨的气候，才让我们今天可以得见饱经风霜留存下来的城池遗址。
早在刚到吐鲁番北站的时候，就在WiFi登录界面上看过交河故城的鸟瞰图，这座倾颓的夯土古城，建在一块高出河道的黄土台地上，两侧的河流弧形交错，把台地切割成两头尖、中间阔的纺锤型，四无城墙，崖岸笔立如削，壁垒天然，宛若行驶在戈壁瀚海上的大船。
这么炫酷造型的古代城市，也是前所未见，让人不由得心向往之，所以即使过了晚上9点，我也想过来一探究竟。
谁料我们还是高估了新疆景点的开放时间，晚霞才刚升起，交河故城景区就已经关门谢客了。
我们驱车二十多公里，从葡萄沟赶过来，直接吃了闭门羹，小伙伴都表示不甘心，既然来都来了，总得让我们看一眼吧。
正当我们发愁的时候，司机师傅出了一个主意，虽然进不了城内，但可以带我们到地势更高的山坡上俯瞰全城，我立刻想到在登录页上看到的画面，要是能看到故城宏伟的俯视图也不算白来，于是我们一行人改道上山，行至附近的山岗。
这时，太阳已紧贴地平线，耀眼的橘色光芒在流云中晕开，把大地分成明显的亮面和暗面，面前逆着光的台地逐渐暗淡，背后迎着光的山峦依然明媚。
可惜的是，交河故城位于逆光的台塬，仅能从崖壁外树林的走向判断故城的轮廓，依稀可见城中的门楼、堡垒，但在夕阳快速沉入云翳之后，交河地区率先落下夜幕。
我的身后，被余晖映照着的山坡，布满了四四方方的晾房，以土黄色为主，也有零星的砖红色，远看像海港上码放井然的集装箱。
这些碉楼式的土坯建筑，四壁露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好似蜂房。当地的果农就是把新鲜的葡萄挂在里面，利用吐鲁番盆地干热的气流晾制成葡萄干的。
晾房外面堆摞着枝枝杈杈的光皮木杆，据说是用来挂葡萄藤蔓的架子，现在葡萄都还没有成熟，所以这些尚无用武之地的木杆就被搁在外面了。
晾房不高，墙壁边缘还外延出梯形的矮墙，顺着墙檐的梯级爬上去，站到晾房的平顶上，可以极目远眺整片谷地。
邈远的天空中燃烧殆尽的霞光，正笼罩着古城和新城，清朗的月亮悄然探出半张脸，提醒我们吐鲁番焦灼的白天结束了，凉风习习的傍晚即将来临。
◆ ◆ ◆
晚上10点，夜幕四合，吐鲁番小分队风尘仆仆地回到旅馆，稍作休息，就直奔葡萄泉公园，那里有地道美食的新疆夜市，消耗了一下午体力，我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吃上一口滋滋冒油的羊肉大串。
在排成一溜、市容整齐的夜市里找了一家人气稍旺的摊位坐了下来。
这家店除了一般都有的羊肉串、羊腱子、馕坑肉以外，还有烤馕片——把馕切成披萨式的三角形，然后用炭火烤酥，就着烤肉一起吃，面和肉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层层浸润，荡涤味蕾。
另外，我们还点了一条烤鱼，主要想看看新疆地区的烤鱼手艺如何，结果不出意外地做得很一般，更超出我们想象力的是，点的十几块的烤鱼，居然还没拳头大，一个人伸一筷子就没了……果然还是不能不按套路出牌，这种深居大陆、远离江海的地方还是不要点鱼来吃了。
酒足饭饱，班师回朝，吐鲁番的夜已深浓。
与炎魔抗争了一天的年轻人，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闭上双眼，脑海里过电影一样，回放着今天的“西部冒险大片”，而火焰山无疑是此番旅程中最醒目的角色，它是吐鲁番的地域象征，在一望无垠的戈壁里炽烈地燃烧，烧出了芭蕉扇，烧出了高昌马，烧出了驼铃悠悠的千年丝路。
沸腾的血凝结了洒在沙丘，化作火焰山脉伫立在绿洲。
上期提要：【Vol.26】梦碎葡萄沟
---------------------------------------------
下期预告：【Vol.28】如入天方的乌鲁木齐 (上)
● [ 吐鲁番 ] 火焰山 →高昌故城 →葡萄沟 →交河故城
● 撒力吾拉木美食
↗地址：吐鲁番市高昌区葡萄镇木纳尔社区1组
↗电话：无
↗必尝：素拉条子、羊肉拉条子、烤羊排、新疆酸奶
↗人均：25元
● 老地方烧烤
↗地址：吐鲁番市高昌区火洲水韵广场
↗电话：15005955286
↗必尝：羊肉串、牛板筋、烤馕、烤韭菜、烤四季豆
↗人均：43元
- LEONSPLANET 2018 -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