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九华山去往的下一站就是传说中的阳产土楼。
从九华山到歙县一路上感受到的就是水墨徽派景观,这种景致是独一无二的,我都怀疑婺源过去也是属于安徽的。
到歙县也就到了著名的新安江,新安江和浙江紧邻,新安江水库的建设造就了这里的十里画廊,但是听当地人说十里画廊最美的季节是春季,桃花油菜花,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这里就如同仙境一般,所以就舍弃了十里画廊,前往阳产土楼。
阳产土楼建在山顶上,有千年的历史,这里的夕阳落日和夕阳余晖下的晒秋是一副最美深秋图画,对美景我没有任何免疫能力,再难再累我也会一睹芳容。
到了山脚下,要坐村里的公交小巴士上山,一来这里的山路很难开,二来山上也没有太多的停车位。
七里八拐上山之后,就请了一位当地的村妇当我的向导,带我领略这里的景色。
这位村妇已经七十多岁了,却健步如飞,她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每栋楼里有什么故事都耳熟能详,也都能娓娓道来,虽然有些话我听不太懂,但是她的表情声调和肢体语言就很好地把这里的故事讲给我听了。
在安徽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特点,每个人都是摄影师,他们对当地的光线情况拍摄地点一清二楚,我就跟着她一边听她唠嗑,一边随手照上几张。
聊了一会儿我们也越来越熟悉了,讲起了自己的身世,几年前丈夫去世了,孩子们也离开这里出去打工了,在儿子儿媳家里住不习惯,还是回到村里,自己一个人生活,我是她今天最后一个游客,太阳落山就回家里自己做饭吃。
不厌其烦地述说着,我就静静听,不时点点头回应一下,可能好久没人和她这么聊天了,她把村里的情况也抖落出来,现在村里就只剩下几十个老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有些房子年久失修也成了危房……
山里日落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天黑了,看着亮着稀疏灯光的土楼群落,一旁的村妇还一直陪着直到我坐车下山。
离开阳产土楼,村妇的背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人的一生到了最后也许最大的奢望就是有人听她讲述曾经的故事,如果有人愿意听是不是就算过了一个成功的人生呢?
离开歙县的阳产土楼就去到了石潭,石潭这里最出名的就是云海,号称一年有200天可以看到云海,在秋季满山的贡菊还有五颜六色的各种树叶,在云海里交相辉映,也是歙县绝美景色之一。
可惜我的运气不够好,今年大旱已经有六个月没有下过雨了,很多贡菊都干死了。
摄影本来就是遗憾的艺术,要各项因缘和合才能出一张好片,不出片那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到了石潭就遇到一个老汉背着行李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在公路上走着,我停下车问他需要我带他一程吗?他开心的说那就太好了。
山里的公路非常狭窄而且坡陡弯急,有时需要三把才能拐个弯。
老汉戴副眼镜很有学问的样子,我就问他:你在山里教书吗?
“不是,我是随父母到山里的,原来家在杭州。”
“山里苦吗?能养活自己吗?”
“87年包产到户之后就不苦了,后来村村通都修好了公路日子就更好过了,就是今年干旱收成差一点。”
一路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几公里的山路走了几十分钟,送到村里非要拉我去他家里喝杯茶,说这里的云雾茶才是最好的,不打农药生长在山里没有污染,都是自己手工制作的。
走进他家里,墙上贴着光荣退休的奖状,家里有些凌乱。他从冰箱里拿出最好的茶,给我泡,闻着茶香,听到了茶香里飘出的故事。
开车回到观景点在一户农家门口停下车问有没有饭吃。
一个精瘦的老头说你想吃啥,都能做,臭鳜鱼一百一条,馄炖12一碗,我叫我老婆给你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烧水泡茶擦桌子。还拿出了板栗瓜子招呼我吃,他家的小黑围着我转,好像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老板一个人住在山上,山上山下大片的茶园都是他家的,每年卖茶有好几个W的收入,不过支付宝是儿子的,微信是老婆的,就是钱不是自己的。
他有一儿一女,都很有出息,帮儿子全款买了房,自己年纪大了,基本都不用钱也不管钱,就喜欢劳作,以前做过生意,这里七村八寨都很熟悉,也很喜欢摄影。
他指着墙上的照片自豪的说:这些都是我拍的,打印出来做成相框贴在墙上花了四百多块,有点心疼。
我笑笑说喜欢就不怕花钱。
我们一边吃饭喝茶一边聊天,非常投机。
他还带我在各处找柿子树,教我如何拍摄,没想到如今人人都是摄影高手,可惜光线实在太差,只好回来继续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招呼老婆给做晚饭,还帮我找到客栈住宿,然后约定第二天5点半一起去拍日出云海。
其实我对拍照已经没了兴趣,就是想和这里的村民多一点交流,喜欢听他们的故事。
第二天清早我如约而至,继续抹黑在山路上行驶,天气不冷有点风,我拿出凳子并排两人坐下,望着远方,期待的不是日出,而是这一刻寂静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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