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程广云：重读高尔基的《海燕》

重读高尔基的《海燕》

❏ 文/程广云

在暴风雨来临时，做一只什么鸟儿合适？每个人都得四选一：

A.海燕

B.海鸥

C.海鸭

D.企鹅

一直疑问：为什么高尔基同志唯独表扬海燕？海鸥、海鸭、企鹅为什么一并受到他批评？其实这四种鸟并无善恶之分，只有性情之别。高尔基同志也非辩证法家，描写敌我两极的对立和斗争；而是情境论者，设置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极度紧张情境。这个情境仿佛一幅画面：巨浪、乌云、闪电、雷声、狂风、悬崖、深渊…；典型环境中的典型动物（飞禽）。他推崇的海燕是一个敏感的精灵，具有高傲、勇敢、欢乐和自由自在的性格，充满对暴风雨的渴望、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而他鄙视的海鸥、海鸭、企鹅则充满对暴风雨的恐惧和愚蠢。

总之，习惯于小时代的凡人、俗人和庸人被大时代的来临吓坏了，“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而英雄则“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他们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但高尔基同志又是哪一只鸟儿呢？恐怕不是海燕。那个年代，海燕大约只能形容列宁之类的职业革命家。纯粹知识分子缺乏惊涛骇浪的生理承受力和心理承受力。

当然，当风平浪静时，海鸥也是美的；海鸭也不算丑，只要不被端上全聚德烤鸭店里的餐桌，指不定哪一天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或黑天鹅；至于企鹅，能够在南极洲极寒地带生存，抗冻能力强大无比，如何落到了鄙视链的底端？可见高尔基同志的片面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