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山海梦——乡音袅袅蓬蒿屯(七)
子儿,乃猪羊等的籽骨,俗称为“子儿”。因其长在扢拉髌(瓣)处,又叫扢拉辖(嘎拉哈)。扢拉髌之扢,音“gē”;扢拉辖之扢,方音“gǎ”。
语音层面,声旁相同之疙和圪,在北京话和东北话里说成“gā”,可为“gǎ”之鉴;辖,《说文解字》注为“胡八切”,可为“哈”之鉴。另外,割草之割,东北话有时说成“gě”,有时说成“gā/gá/gǎ”,可见于尹氏《东北》、唐氏《东北》和许张《东北》等。
语义层面,扢拉,系活动之状,义犹搅动或搅攉(和)。牛奶加入白糖,要扢拉扢拉再喝。人类髌骨,因为经常自行扢拉,东北话又称其为小磨盘儿或小磨儿。
子儿的形状,近似长方体。短边构成的两个面,形状浑圆,难以立住,与玩无关。长边相邻的四个面,需要依次搬弄,因而各有名谓。
凤凰网(20200117)《黑龙江“雪村”喊你回家“歘”嘎拉哈》:“嘎拉哈”的四个面,分别叫珍儿,驴儿,坑儿,背儿。
呼伦贝尔日报《解读“东北十大怪”》(呼伦贝尔新闻 20150306):嘎拉哈的四面,分别称为“支儿”“轮儿”(也称“驴儿”)“坑儿”“背儿”(也称“肚儿”)。
今日朝阳网(20200413)《“子儿”之四个面》:近似长方体的“子儿”,与长边相邻的四个面,分别叫“之吕坑背”。
北京晨报《老北京难忘耍“嘎拉哈”》(网易 20131210):“嘎拉哈”中有四个面是可以站立的,侧面一边叫“大耳朵”,另一边叫“小耳朵”,正面叫“坑”,反面叫“背”。
“大耳朵”对“小耳朵”,“坑”对“背”,四个名谓皆得于形,比较直观。“珍”对“驴”,“支”对“轮”或“驴”,两个面的不同名谓比较抽象,既缺少关联,也难见理据。
今日朝阳网《“子儿”之四个面》认为,“珍”“支”应作“之”,“驴”“轮”应作“吕”。因为羊“子儿”的这个面,颇似草书之“之”;猪“子儿”的这个面,颇似正体之“之”。“之”之背面,也是“背”,称其为“吕”,意在有别于另一个“背”。
《说文解字》:吕,脊骨也,象形。脊,背吕也。
吕之声调,由上声变为阳平,前文之“割”可鉴。
“子”及其“之吕坑背”四个面,口语中都要儿化。儿化后,“之儿”“支儿”与“珍儿”同音,“吕儿”“驴儿”与“轮儿”同音。
一副“子儿”,通常有五个。或因短缺,有时采用四加一“编制”。所谓四加一,即四个“子儿”加一个口袋(沙包)或小皮球等(下同)。这时,口袋的用途,相当于母“子儿”,类似台球里的母球。
数量层面,通行本脚注引述《帝京景物略·春场》中的“五丸”,符合实际。“不止五个”之说,应在别样玩法之列,已经出离“抓子儿”范畴。
【参考文献】节省篇幅,详情欠奉。
【作者简介】吴歌,旧名吴戈,闲名山人。高级经济师。辽宁省语言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市级非物遗“锦州方言”代表性传承人,锦州市“最佳写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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