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言 前检察官，现法学教师和执业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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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志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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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法律中的故事
法律作为解决人与人之间纠纷的工具，自然有桌子上的一面，那也一定有桌子下的一面。如果都是桌面上所讲的，很多矛盾和冲突根本就不会存在。所谓桌面上的是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也是让我们不至于跌落到底线而忘却最基本的东西，桌面下的是让我们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理想和现实相统一，不妄自菲薄，但也不好高骛远。
在我新近的一篇文章里，我说对年轻律师的培训，不仅要告诉他们桌面上的，而且应该告诉他们桌面下的。这引起不少人误解，认为我说的桌面下是见不得光的蝇营狗苟之事，是要去勾兑协调。其实不是指这些。
所谓桌面下只是相对桌面上而言，不是那种只空谈公平正义，以司法的应然状态来考虑和分析问题，而是以一种尊重现实，洞察人性后一些在实务中必须了解和知道的东西。直白说，就是法律在实际运行中存在的一些潜规则，不能上书但却无处不在地影响着法律实际运营。
如果从鼓动、宣传甚至是营销的角度，自然而然要讲法律运行的“显规则”，讲理想状态，讲本该如此，以感性取代理性。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在梦想和清醒之间，显然前者能让人更为喜欢。从我们孩提时代，就有梦想并认为那种可望不可及的美好最具有诱惑力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接受了现实，知道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从褒义的角度，称之为成熟，从贬义的角度，被称之为现实或圆滑世故。
就个人而言，是保持纯真甚至是天真或变得成熟甚至是现实，只是个人生活和处事的态度。如果不涉及到相关人利益，无可厚非也不应予以指责。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只要能接受或享受所带来的后果，可以任性表达或表演，彰显了自己的个性。但作为律师，你的辩护行为则不仅关于自己，而且关乎因为信任你并给你或多或少律师费的人，那还是应该考虑你任性表达或表演的后果。这才是我说的不仅要告诉年轻律师桌面上的，而且要告诉他们桌面下的真正原因。
存在就是合理的，不管你理解还是不理解，认可还是反对，那些不是在教科书上讲的、课堂上学习的，心中所期望的各种各样的因素总是在影响着法律的具体适用，如影相随，无处不在。在其中，从不同角度而言，有的是合理的，有的是不合理的；有的随着时代发展、法治进步可能会逐步消亡，有的则是永远都会存在，只是发挥影响或多或少而已。但对于你在具体案件辩护中，都不可忽视也不能够忽视。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因素对律师辩护都不利，有的使用恰当还比光在桌面上讲道理管用。作为律师，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总结，以扬长避短，把不利因素的影响减到最低，把有利因素的影响发挥到最大。
当然可以说这样是对现实的屈服，没有为法治的理想和未来而坚守信念。这说法在道德层面上是完全正确的，但律师辩护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作为律师有什么理由和奢望让别人为了你的理想和未来而付出代价，做律师就必须得有务实的态度。其实，做律师不仅要知道诗和远方，还要知道会有很多不得已的苟且。
我很能理解不少人只喜欢讲桌面上的。因为桌面上的宏大叙事，形象化的语言能够充分激发起人的热情和感性，让人为之振奋之后跟随之甚至是追捧之。这有点像谈恋爱，你直接告诉别人你内心真实想法，估计没人会和你玩一样。也像“钻石恒久远”的广告一样，如果告诉这是商家绞尽脑汁想出的噱头，估计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迷恋。
由于在背后隐藏了这么做的真实目的，自然就不好告诉别人桌面下的是什么。如果告诉了桌面下的，不仅会大煞风景，而且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真实目的的实现。
就我本人而言，我并不反感这些人这样做，也充分理解和接受，玩法不同而已。而且做事不问动机，不要去质疑别人动机不纯，但讨厌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刻意伪装甚至就真的当真就有些过分了。
我从来不否认做律师应该有法治的理想和对未来的坚信，但如果只停留在桌面上，甚至只迷恋桌面上的，那未免太过于天真甚至可以说是无知无畏。法律作为解决人与人之间纠纷的工具，自然有桌子上的一面，那也一定有桌子下的一面。
如果都是桌面上所讲的，很多矛盾和冲突根本就不会存在。所谓桌面上的是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也是让我们不至于跌落到底线而忘却最基本的东西，桌面下的是让我们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理想和现实相统一，不妄自菲薄，但也不好高骛远。
律师作为理想和现实相结合的职业，自当有清醒的头脑和务实的态度，唯有此，方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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