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斜倚门口的扫把（外二）

一   天气预报说傍晚大风降温

于是找出沉寂箱底的秋衣秋裤羽绒服……
按照穿衣指数
该穿的该戴的都披挂上阵
把守两楼间的风口

白杨树站在我的右手边

我们并肩和今年第一次最强秋风对峙

一枚叶子割断视线

一枚叶子飘过头顶
连续割断连续飘过

总有一部分光阴我们不能自主
一部分守护不够坚定率先做了日子的逃兵

白杨树的叹息淹没在风中

我挥舞晃动的枝条反复分割自己的影子

那么多沉寂的碎片
纷纷赶往夜色深处

赶往被染成黑色的声音

沉默的声音

二   开在低处那朵花

一直被遮挡
一直不能被关注被赞誉
一直是
接受的阳光最少
和风最少，雨露最少

但谁能想到呢？
日子摘掉枝繁叶茂之后
只有她是
笑到最后的那一朵

三  一把斜倚门口的扫把

从前一定不是这样的

一定拥有过瀑布一般的长发

一定拥有过丰满的身材

日子的消磨显然不是突发事件

每天磨矮一点，磨瘦一点

一把斜倚门口的扫把

让我想到了母亲

曾经长发及腰，曾经篮球场上的中锋

曾经飒爽英姿的

母亲。也是这样被日子不断消磨

个子一天天矮下去

腰背一天天驼下去

黑发一天天被白发取代

白月光翻过矮墙又攀上树梢

此时是二十一点整

母亲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她这几天咳嗽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