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下的小河

过去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
现在叫人民渠
上学时每次贪玩趟水过河时
看到流水绕过小腿
就会想到老牛对小马说的话
“河水很浅，刚没小腿”

那时河水很清
能装下天光云影
可惜那时不懂
那时河水很快乐
钻入河水的树影
左手摇着云影右手推着浪花
哗啦哗啦，不停复制粘贴

一群孩子欢快的脚步和笑语

如今的小河
比从前瘦了好多安静了好多
要么裸露河床
要么断断续续
像极了一位
虚弱寡言踯躅徐行的老人

六十年啊
小河融入了多少混沌的日子啊
像谁撒了一大把淀粉勾芡了一般
越来越浑浊越来越粘稠
即便这样我还是尽量美好
想象偶尔落入的云朵
是老天撒入的一朵蛋花
给年老的小河加一点营养

真的！我觉得小河真的老了
忘记了流动 浪花 小腿……
有好几次河水爬上半个河床时
我看它像一条僵硬的长蛇缓缓地蠕动

那两排插如河底的树干

像极了支撑河水

一步一挪蹒跚前行的一对拐杖

是啊，河水老了
站在桥上看流水的我也老了
尤其肌肉萎缩的小腿

总是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