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仁与胡友松
胡友松的特殊身份不仅在于她是电影明星胡蝶的女儿,更在于她27岁那年,嫁给了前国民党政府代总统、时已76岁的李宗仁,并且陪他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三年。
“找工作”邂逅李宗仁
1959年,我(本文讲述者胡友松)从北京第三护士学校毕业,分配到北京结核医院工作,不久又转到积水潭医院。1966年,我对自己干的护理这一行实在感到厌倦,于是请上海很有名气的记者和翻译家张成仁先生帮忙换个工作,他一口答应。
这年6月初,张成仁碰到了老朋友程思远(注:时任李宗仁的秘书),得知李
张成仁找我要了一张近照,说是介绍工作要用,没有直接讲明他们的真实目的。
我见到的李宗仁,虽已是76岁的老人,但外表气色很不错,不失儒雅和善。第一次交谈,李宗仁一直称我小胡姑娘,问我愿不愿意到他这里来工作,主要是干些文秘之类的事,我表示愿意。李宗仁慈祥地点点头,对我说,我每个月给你100元工资。当时,我在医院里累死累活才拿几十块钱,且不说工资给得很高,单凭能在李宗仁身边工作,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一个星期之后,李宗仁让我参观一下公馆,熟悉环境。在带着我先看了厨房、卧室后,他语气恳切地说,希望我能够尽快到他这里来工作,当他的机要秘书,我点点头。
他还说,为了工作方便,请我住在他这里。我听了也没多想。接着,李宗仁又问了我的年龄,有没有男朋友,我也就直截了当地予以回答,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对象,但将来会遇到的,我要正常地恋爱结婚。
话音刚落,只见李宗仁明显地愣了一下,尽管只是一刹那,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他赶紧掩饰住失态的表情,装作很自然地对我说,那是当然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就在这时,李宗仁突然做出了一个叫我始料不及的动作,他突然上前一步,用两个手臂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当时我本能地慌忙躲开,又惊又羞,一下子涨红了整个脸,心脏也感觉在怦怦直跳。
突如其来的求爱
不久,第三次见到李宗仁,他直接对我说,你要到我这里来的工作是做保健秘书。我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当即点头,而是说,请容许我再考虑考虑。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机要秘书莫非要另选他人?
正当我捉摸不透时,李宗仁又一次派车把我接过去。想不到,这一次发生了极有戏剧性的一幕——李宗仁快步迎上前,一把拽住我的手,开口对我说了一句叫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胆战的话:“小胡姑娘,你能不能跟我结婚?”
我当时一听这话,全身像中了高压电流一样。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大人物会当面向我求婚,我才27岁,而他已是七十好几的老头啊!
我难以形容当时的复杂心情。残存的理性告诉我,不能当面回绝,于是,我低声对他说:“请你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考虑一下。”
我回去后,彻夜未眠,心如乱麻。不久,李宗仁又一次派司机来接我时,我的心情极不平静,而他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李宗仁开门见山地说:“我们俩的事情,通过国管局已向周总理作了专门的汇报,总理说只要你同意,就让我们名正言顺正式办理结婚手续。小胡姑娘,我看,这事我们就这样确定下来吧?”
我顿了顿,对李宗仁说:“既然是中央决定,周总理又有具体安排,我服从组织决定。”说完,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眼睛正视着李宗仁,只见他一脸激动,跨步上前,再次用他那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搂住我,还轻轻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
“红旗”轿车卷起波澜
我和德公结婚后就赶上了“文革”。1967年的一天,德公照例要到北京饭店理发。给德公理发的是北京饭店的专业理发师,这也是国务院给德公专门安排的待遇。这次,我半撒娇地对他说,我的头发也该整整了,干脆我陪着你去吧,德公爽快地答应了。
那时候,给德公专配的是一辆黑色的红旗牌大轿车。下午5点多钟,我们理完发后,我对德公说,现在时间还早,不如顺道去一趟东单路口的北,再去给德公拿些药回来。当红旗轿车驶进医院大门的时候,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向我们的车子围过来。
我取完药品朝轿车走来的时候,有人突然冲着我大吼一声:“你这个资产阶级的少奶奶,别走!”这一喊不要紧,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两边的人一下子聚拢过来。好在司机一见当时气氛不对头,把车提前发动并往后退了几步,我在慌乱中打开车门,急忙钻了进去,轿车“哧溜”一声跑出了医院大门。
回到李公馆,我惊魂未定,再看德公,只见他把脸绷得紧紧的,没有吭声。我赶忙向他道歉。德公一边安慰我,一边说以后我们要千万小心。德公的老友邵力子夫妇听说我们在北险些受冲击的消息,好心地告诉我赶快把大波浪给剪掉,不要再穿高跟鞋,要换上布衣布鞋。还告诉我,如果红卫兵真的闯进家里,你一定要及时给国务院机关事务局打电话,要保护好德公的人身安全。如果红卫兵问你为什么要跟李宗仁结婚,你要说是为人民服务。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周总理那里,他很重视,并请相关人员来具体落实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我的心绪才渐渐平静。
夫妻恩爱静水流深
德公对我一直疼爱有加。每天吃什么饭菜,都让厨师先征求我的意见。而我为了德公,也情愿当家庭主妇。我经常下厨烧菜,记得德公很喜欢吃我调馅包的饺子,还有老北京的炸酱面。
谁知我跟德公仅生活三年就永别了,每次想到这,我都心痛不已。我清楚地记得和德公刚结婚的那阵,我还不习惯这样的“老少配”,我们从北戴河度完蜜月回来后,我的肚子受凉了,感觉好难受,德公赶快让我到医院去检查。医生检查后说是肚子里有蛔虫,奇怪的是没有开打虫药,只开了四两南瓜子。
回到家后,德公笑呵呵地说,这个大夫不错,没开打虫药是怕我吃了有副作用,用偏方来打虫很有效。德公边说边亲自帮我嗑开一粒粒瓜子皮,还要亲眼看我吃下去。
当晚,德公就边讲故事边给我嗑瓜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天亮时,我才发现,在我睡着之后,德公一颗颗为我嗑完全部的南瓜子后才休息。
爱一个人要说难也简单,要说简单也难。在常人眼里,我和德公是极不般配的一对,我们之间有49岁的年龄差距,但德公对我的怜爱、体贴,让我感受到了从未尝过的人间温暖。
无锡商报
胡友松一生不知父亲是谁
胡友松,是我国第一位“电影皇后”胡蝶之女,原名若梅。这个名字是胡蝶早年给她起的。
随母亲姓的若梅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也曾多次问过自己的母亲,而母亲的每次回答都是“不知道”。若梅从小就随母亲生活在南京或上海。6岁时,小若梅因患湿疹(俗名黄疱疹)看医生,医生根据孩子的病情建议胡蝶最好将若梅送到北方去生活一段时间。此时,恰好军阀张宗昌暴毙济南火车站,他的姨太太沈文芝逃到南京当家庭教师,胡蝶便委托沈文芝将若梅带到了北方。在小若梅的记忆里,沈文芝这位养母对她特凶,常常无缘无故地冲着她大发脾气,拿她出气,有时还不给小若梅饭吃。
身为北京市知名画家,台儿庄李宗仁纪念馆名誉馆长的胡友松生前一直居住在山东枣庄市台儿庄区当地政府为其安置的别墅内,2008年腊月29日查出患上直肠癌,正月十六在枣庄市立医院进行手术治疗,11月4日病情恶化,11月18日住进海岛金山寺,11月25日去逝。胡友松一生简朴,没有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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