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云山墨戏图》

最近看了米友仁的《云山墨戏图卷》，试着用油画的画理语言体系，记录一下自己的体会。

“惟”是一个语气助词。吴昌硕的意思是米友仁“云山为墨戏”，所以可以视为“逸品”。云山就是指山和山间的云霭。“墨戏”在这里是指什么？就要去看米友仁的《云山墨戏图卷》。

米芾米友仁父子有一个自创的画法，就是全部用墨点，不用墨线，画山水。这个在没有看过《云山墨戏图卷》之前，并不知道。看了米友仁的一些画，比如《潇湘奇观》《云山得意》等等，可以比较肯定的，他常常用点墨法画山水。

如果用油画史的发展做比较，米氏父子的点墨法如同修拉西涅克的点彩法，在技法的创新上，有相似处。米氏点墨法后来也极少有人效仿。我个人读画之后，感觉米氏点墨法并没有多少超越线条画法的飘逸感。相比之下，还是近现代的泼墨法，要飘逸的多。

不过我们之前也研究过能品、神品和逸品的区别，认为逸品的“逸”主要是一种超然的态度，超然于功利，超然于社会成见，超然于得失心。

而吴昌硕称赞米友仁“以云山为墨戏，故称”逸品“”，我以为并不是直接指点墨法是一种逸品，实际上是指米氏的“游戏人生”的态度，就是独创了一个画法，不计较当前的得失。因为这种比较超然的态度，因此而有“逸品”的定位。

从米友仁自己在画上的题，也可看出米氏的心意。米友仁题道：“余墨戏气韵颇不凡，他日未易量也。”自己夸自己的画气韵不凡，自己夸自己成就日后不可估量，一般来讲是一种半真半假的“戏说”。

以吴昌硕自己的山水看，他没有学米氏画法的意思，他还是勾线画法，以自己金石的底蕴，追求用笔骨法。

倒是齐白石，有一种大色块平涂山峰的画法。齐白石的这种大色块平涂也是没有人追捧，因此齐白石颇为感慨一堆牢骚。直到2017年拍卖的《山水十二条屏》，12幅全部是色块画法，才算出见天日。齐白石送徐悲鸿的一幅《山水》，自题：“少年为写山水照，自娱岂欲世人称。我法何辞万口骂，江南倾胆独徐君。”

实际上，齐白石的画法至今仍然未被重视，只有能够超然游戏的人，才有可能重拾齐氏的这种画法。

齐白石那段题还有下半阙：“谓吾心手出异怪，鬼神使之非人能。最怜一口反万众，使我摔颜满汗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