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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爱红楼――贾母的牌友-红楼书话-文化纵横-搜狐社区
珍爱红楼――贾母的牌友
贾母是爱打牌的,当然这是消磨时间的一个好方法。对于贾母来说,已经放开了对贾府的管理权,只是在一些大事上过问一下,所以闲暇时间自然多了,总要找个活动来消磨一下,打牌便是一个好活动,既热闹又能与人联络。
牌友自然是王夫人凤姐薛姨妈,当然也要加上鸳鸯,她是为了替贾母看牌,还有另一重作用,就是配合凤姐让贾母赢牌,好哄得贾母开心。这个组合也是经过长期的培养形成的,薛家在府中一住多年,总要互相联络走动,所以打牌自然要有她一份,一半是客气,一半是亲戚的面子,而且薛家有钱,是赢是输自然不介意,更为重要的是薛姨妈脾气好能与人融洽相处。第二个是王夫人,王夫人是府中除贾母外最有实权的女主人,她来相陪一则是孝顺,二则是提高了打牌这些人的档次。第三个是凤姐,贾母是喜欢凤姐在的,凤姐爱热闹喜场面,都是贾母喜欢的,而且能察言观色与鸳鸯配合,哄贾母开心。偶尔也有别人,比如宝钗,她当然是出于礼节,但不会经常参与。必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总是在牌桌上也不是事。另外一个应该参与而不参与的是邢夫人,邢夫人作为长房媳妇是有资格的,但是邢夫人爱钱,若真输了必恼,虽然不至于脸上带了出来,可总是少些兴致,二则邢夫人的重点不是哄贾母,而是承顺贾赦以自保,所以她自然不想大把时间花在牌桌上,宁可在自家院子里探听一下贾赦的行踪,虽然管束不了,也要知已知彼呀。所以贾母在鸳鸯拒婚时,曾对薛姨妈说邢夫人在婆婆跟前只是应个景。这也是实情,邢夫人不是大家出身,没有娘家作靠山,又无子女,她的教养与经历让她与贾母王夫人这些人并不投缘,所以自然要把重点盯在贾赦那了。
时间久了,贾母的牌友便固定下来,自然也形成了一个样的权力圈子。除了薛姨妈,其余的人,贾母是最高决策人,王夫人是最有实权的,凤姐是最高执行者,而鸳鸯是能影响贾母决策的人。所以这个牌桌自然另有意义了,在这里自然能联络感情,也能轻描淡写间决定了府中大事。
当然另一个重大的任务是要哄贾母开心,开心的时候更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哄开心,这自然是凤姐与鸳鸯的任务了。
贾母忙让坐 ,又笑道:"咱们斗牌罢.姨太太的牌也生,咱们一处坐着,别叫凤姐儿混了我们去."薛姨妈笑道: "正是呢,老太太替我看着些儿.就是咱们娘儿四个斗呢,还是再添个呢?" 王夫人笑道: "可不只四个."凤姐儿道:"再添一个人热闹些."贾母道:"叫鸳鸯来,叫他在这下手里坐着.姨太太眼花了,咱们两个的牌都叫他瞧着些儿."凤姐儿叹了一声 , 向探春道:"你们识书识字的,倒不学算命!"探春道:"这又奇了.这会子你倒不打点精神赢老太太几个钱,又想算命."凤姐儿道:"我正要算算命今儿该输多少呢,我还想赢呢!你瞧瞧,场子没上,左右都埋伏下了."说的贾母薛姨妈都笑起来.凤姐明白贾母的习惯,贾母打牌必要鸳鸯看牌。而且凤姐总要有个合作的人,王夫人和薛姨妈皆是她的姑母,是长辈,自然不如与鸳鸯合作随意。
  一时鸳鸯来了, 便坐在贾母下手,鸳鸯之下便是凤姐儿.铺下红毡,洗牌告幺,五人起牌. 斗了一回,鸳鸯见贾母的牌已十严,只等一张二饼,便递了暗号与凤姐儿(凤姐如何少得鸳鸯,她是凤姐与贾母之间的桥梁).凤姐儿正该发牌, 便故意踌躇了半晌,笑道:"我这一张牌定在姨妈手里扣着呢.我若不发这一张, 再顶不下来的."薛姨妈道:"我手里并没有你的牌."凤姐儿道:"我回来是要查的."薛姨妈道:"你只管查.你且发下来,我瞧瞧是张什么."凤姐儿便送在薛姨妈跟前.薛姨妈一看是个二饼,便笑道:"我倒不稀罕他,只怕老太太满了.(薛姨妈乐得配合凤姐,哄贾母一乐)"凤姐儿听了, 忙笑道:"我发错了."贾母笑的已掷下牌来,说:"你敢拿回去!谁叫你错的不成?"凤姐儿道: "可是我要算一算命呢.这是自己发的,也怨埋伏!"贾母笑道:"可是呢,你自己该打着你那嘴,问着你自己才是."又向薛姨妈笑道:"我不是小器爱赢钱,原是个彩头儿. "薛姨妈笑道:"可不是这样,那里有那样糊涂人说老太太爱钱呢?"凤姐儿正数着钱, 听了这话,忙又把钱穿上了,向众人笑道:"够了我的了.竟不为赢钱,单为赢彩头儿.我到底小器,输了就数钱,快收起来罢."贾母规矩是鸳鸯代洗牌,因和薛姨妈说笑 ,不见鸳鸯动手,贾母道:"你怎么恼了,连牌也不替我洗."鸳鸯拿起牌来,笑道:"二奶奶不给钱. "贾母道:"他不给钱,那是他交运了."便命小丫头子:"把他那一吊钱都拿过来."小丫头子真就拿了,搁在贾母旁边.凤姐儿笑道:"赏我罢,我照数儿给就是了. "薛姨妈笑道:"果然是凤丫头小器,不过是顽儿罢了."凤姐听说,便站起来,拉着薛姨妈,回头指着贾母素日放钱的一个小木匣子笑道:"姨妈瞧瞧,那个里头不知顽了我多少去了. 这一吊钱顽不了半个时辰,那里头的钱就招手儿叫他了.只等把这一吊也叫进去了,牌也不用斗了,老祖宗的气也平了,又有正经事差我办去了."话说未完,引的贾母众人笑个不住.偏有平儿怕钱不够,又送了一吊来.凤姐儿道:"不用放在我跟前, 也放在老太太的那一处罢. 一齐叫进去倒省事,不用做两次,叫箱子里的钱费事."贾母笑的手里的牌撒了一桌子,推着鸳鸯,叫:"快撕他的嘴!"这样的场景,自然是贾母所爱,既轻松又有乐趣,所以贾母庞着凤姐也是有理由的。两个儿媳妇,一个是只盯着丈夫,另一个是木头。只这个孙媳妇八面玲珑,能哄着她,自然要多关照一下。当然大丫环也是机敏的,才能与凤姐合作无间。王夫人是儿媳妇,也年纪一大把了,无论从身份还是性格,都是沉闷的。而薛姨妈是客人,所以能放开身份,显得活挌知趣些。
这个牌友的组合,形成了习惯稳定了下来,也形成了贾府的权利核心圈子。而邢夫人自然被排除在外,只能是圈外人了。有这样的圈子里,有些事情悄然决定,有些影响悄然形成。所以娱乐也有学问,也有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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