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庄俗人故事之烟嘴子

李连义，笔名：若愚先生、颖之、杨柳，1967年7月生，山东莱芜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作协会员，山东报告文学学会理事，山东第十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莱芜市首届十佳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无官员后台，无富豪父母，无本科学历，无豪华别墅，无不劳而获，靠自己打拼，靠辛勤劳动，靠刻苦学习，靠朋友关怀，为实现价值，为自我梦想，为徒有虚名，不阴奉阳违，不优柔寡断，厌烦阿谀奉承，常在工作中遭受挫折而为人正直、不卑不亢的一个人。

             大高庄俗人故事之烟嘴子

让人纳闷的是，烟嘴子到底是凭什么当上大高庄能源总公司办公室主任的？凭本事，初中毕业后当街孩子，和邻村街孩子打仗的时候不是腿疼就是肚子疼，反正总往后躲；凭关系，直系亲属中，最大的官出了个生产队小队长，所有亲戚中，唯一当过官的就是他在煤矿当过班长的舅舅。不知不觉中，人家的祖坟里就是冒了青烟，在能源公司食堂上了半年班，能源公司总经理潘狗子力排众议，把他提拔为办公室主任，能不让人费解。其实，这里面有故事呢。

以后潘狗子暴病而死，烟嘴子没有顾忌了，就开始信口胡言，他说：我是潘狗子的贴身小皮袄，他和人力资源部的女部长在办公室里抱窝，我在外面站岗；他和财务部的部长在办公室里商量如何把资金装进自己的口袋，我在外面放哨。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别人不知道，就算烟嘴子说的是真的，也无法追究了，潘狗子死后，女人力资源部长出国去了澳大利亚，财务部长疯了，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认识。人都这样了，怎么追究真假。

烟嘴子不吸烟，但是他天天嘴上含着一个烟嘴子，还说是祖传的。这个烟嘴子很多人都见过，翡翠的。旧社会的时候，谁不知道他的祖上穷的揭不开锅，经常是他的爷爷和二爷爷合穿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着裤子，在家的只好卷缩在破棉絮中。亓胖子的父亲解放初期是村里的农会负责人，他说，打土豪，分地主浮财的时候，没有见过这种烟嘴子，最好的烟嘴子也不过是件水晶的。亓胖子说，综合以上分析，烟嘴子嘴里含的烟嘴子来的绝对不地道。其实知道烟嘴子来历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烟嘴子的叔叔豁唇子。

豁唇子在国有煤矿当电工，当时为了治疗嘴上的豁唇，经常到各地寻找偏方，就走到了河南的洛阳，认识了一群盗墓贼，跟他们学了些盗墓的本事。回来后，他就开始打村南沙王坟的注意。那年春天的一个夜晚，月黑风高，豁唇子带着矿上的几个工友就对沙王坟动手了，他们从打的洞里钻进去，就发现了满是金银珠宝的世界，他们收拾一干二净之后回到家里分赃的时候，被烟嘴子发现了。豁唇子就给了他这个翡翠烟嘴子堵他的嘴。烟嘴子用消毒液把这个烟嘴子洗刷了一遍又一遍，才敢含在嘴里四处张扬。别人问他哪里来的，他就说祖传的。二元子说，真要是祖传的，这个烟嘴子就是玻璃的。

很多时候，烟嘴子的嘴里都喊着这个烟嘴子，看电影的时候含着，骑自行车的时候含着，就是在能源公司当厨师的时候也含着。他在能源公司上班也是他叔叔的功劳，当时能源公司亟需部分电气件，就找到了临近的国有煤矿。豁唇子听说后，对潘狗子说，他能帮着把这些电气件凑齐，而且费用仅是市场的一半。潘狗子就信了他。以后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豁唇子竟然把这些电气件给偷齐了。喝酒的时候，豁唇子提出来让他的侄子来这里上班，这才有烟嘴子到能源总公司当厨师的经历。

潘狗子爱厂如家，吃住在公司。这天，他来到食堂里的单间，烟嘴子赶紧把四菜一汤给他端上来，好大一会了，潘狗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两只眼睛望着菜肴发呆，不时还叹息一声。烟嘴子知道，潘狗子遇到什么事了，心里正烦着呢。烟嘴子把四菜一汤热了一遍又端上来，潘狗子还是没有动筷子，唉声叹息一番后就回办公室了。躺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翻看起来，一篇文章的题目吸引了他，这篇文章的题目是《英雄在田野，在民间》。潘狗子灵机一动，打电话把烟嘴子叫了上来，对他说，哥哥遇到点烦心事，你给参谋一下，如何处理是好。烟嘴子万万没有想到，能源总公司的总经理遇到烦心事会找他这个不起眼的食堂厨师，受宠若惊的问道，潘总，我马首是瞻，你的烦心事就是我的烦心事，你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潘狗子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耳语，咱们公司的二把手，就是党委副书记裤衩子到镇上把我告了，想顶替我当一把手，你看这事如何是好？烟嘴子问，他告你，有证据吗？潘狗子叹息一声，他告了我十大罪状，有七条是基本真实的，那三条也不是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烟嘴子说，如何对付裤衩子，容我考虑考虑。潘狗子就放了烟嘴子两天假，让他集中精力考虑对策。

烟嘴子回到村里，把小时的玩伴都叫到朝思梦想大酒店，吃饱喝足之后，烟嘴子交给他们一项任务，就是侦查裤衩子有没有拿不出到世面的东西。第二天中午，发小何疯子告诉烟嘴子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说裤衩子在世纪花园有一套房子，里面养着他的情妇，他的情妇是镇办幼儿园的一名教师，他们俩的孩子已经十多岁了。烟嘴子问，此事是真的？何疯子说，如有假，提头来见。烟嘴子拍了拍何疯子的肩膀，对他说，回去等好消息吧，不会亏待你的。

烟嘴子写了一封匿名信寄给裤衩子的媳妇，收到信的当天下午，裤衩子的媳妇领着在县监察局当副局长的哥哥，还有在县纪委任副书记的表叔就闯进了裤衩子的办公室，不由分说，一阵打砸，裤衩子全身已经血淋淋的。裤衩子的媳妇还不罢休，又领着他们去了裤衩子在世纪花园的楼房，铁证面前，裤衩子开始磕头作揖告饶。经裤衩子媳妇这么一闹，不但大高庄，而且全县都知道了这件事。县委书记耦合子非常震怒，批示严办。

大高庄党委经过研究，决定开除裤衩子公职、党籍，其涉嫌违法部分交由司法部门处理。

潘狗子除了一名对手，烟嘴子功不可没，不几天就提拔他担任了能源总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原来和他穿一条裤子的办公室主任提拔担任了公司党委副书记。很快，能源总公司就是潘狗子的家天下了。烟嘴子当了办公室主任就不是他了，天天耀武扬威的，经常干些违纪违法的勾当，比如，把公司值钱的物资往家里拉，大额虚报招待费用，介绍朋友给公司送原料自己拿提成等。潘狗子却不知道这些，守着人就夸烟嘴子是他的贴身小皮袄呢。即便知道，潘狗子也睁只眼闭只眼，他知道，烟嘴子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知结交了多少政府官员，也算是有背景的人呢。

那年夏天，潘狗子暴病而亡，外传病因有二，一是纵欲过度，二是脑出血。出殡的时候，烟嘴子去了，别人问他潘狗子得的什么病？烟嘴子像新闻发言人似的回答：无可奉告。别人问的多了，他说，积劳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