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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能打仗,下马写文章

 

 




 上马能打仗,下马写文章

   ——记一代儒将彭雪枫

  1945年2月7日,江苏省泗洪县半城镇迷失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一场迟来的追悼会正在风雪中肃穆地进行。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延安,毛泽东、朱德、彭德怀、陈毅都在为一位伟大的人物默哀。

  这个人就是新四军第四师师长彭雪枫。事实上,4个月前他就已经牺牲了。为了军情需要,这个消息被封锁了4个月。

  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彭德怀、陈毅共挽:

  二十年艰难事业 即将彻底完成 忍看功绩辉煌 英名永在 一世忠贞 是共产党人好榜样

  千万里破碎河山 正待从头收拾 孰料血花飞溅 为国牺牲 满腔悲愤 为中华民族悼英雄

  彭雪枫的妻子林颖怀抱着出生才49天的儿子彭小枫出席葬礼。她把彭雪枫枕边的两本书《孙子兵法》和《离骚》放在棺头。葬礼伴随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天空似乎也在诉说着这位师长的坚贞、不朽与圣洁。

  有人死得轻于鸿毛,有人死得重于泰山,彭雪枫究竟有何作为,为何他的牺牲令中华大地齐放悲歌?

  不愿修道愿作“枫”

  彭雪枫,原名彭修道,河南省南阳市镇平县人。1926年,在北京汇文中学读书的彭修道已经是中共北京东城区地下党负责人,积极从事革命活动。1928年秋的一个周日,他陪同弟弟彭修敏外出游玩。

看着火红的枫叶,联想起自己在白色恐怖区的工作,彭雪枫指着枫叶对弟弟修敏说:“你看这枫叶多好啊。秋天的霜越杀它越红,冬雪越压越美。难怪古人写诗、作画都会歌颂枫叶。杜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多美啊!不知为啥,家里硬是给我起个叫'修’的名字。你想,修仙行道多不好。不行,我得改名。”

  修敏问:“你打算改名叫啥?”彭雪枫望着身边彤红的枫叶,说:“我就改名叫雪枫吧!”

  他说:“我们青年人要像枫叶一样,有点骨气、傲气,在逆境中能保持其本色。人总不能脱离现实,要改造社会,要有理想、有抱负,要立志干一番事业,要为自己的理想、抱负拼搏一辈子。不怕困难,不怕掉头。决不能有陶渊明那种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思想。”

  为了理想与抱负,彭雪枫矢志不移,圣洁不染,一生都在践行“雪枫”的本色。河南省南阳市镇平彭雪枫纪念馆魏晓瑞馆长在接受中国青年网记者采访时说:“改名为'彭雪枫’更显示他为了革命、为了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一生的决心和勇气。”

  单枪匹马追叛贼

  魏晓瑞馆长告诉中国青年网记者:“彭雪枫最优秀的品质是忠于党、忠于人民,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一生。他短暂的一生中孜孜不倦地学习,廉洁奉公、以身作则,是我党我军一位文武兼备、智勇双全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他不仅白手起家开创了豫皖苏抗日根据地,而且在娄山关、遵义城战斗中表现突出,为中国革命做出了重大贡献。”

  早在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团时期,彭雪枫单枪匹马追“叛军”,成功带回了被师长裹胁叛逃的部队,被誉为“赵子龙式的虎胆英雄”。

  当时的红三军团第六师师长郭炳生打仗勇猛,但军阀作风严重,经常打骂士兵。为改变这种状况,彭雪枫被派到第六师任政治委员。彭雪枫到任后,深入基层,与红军指战员交心谈心,从改善官兵关系入手,消除六师各级指挥员中的军阀作风。

经过彭雪枫深入细致的工作,六师的精神面貌和战斗力发生了质的变化,还荣获了“模范师”和“铁师”的称号。对彭雪枫与日俱增的威望,师长郭炳生心怀妒忌,但又无可奈何。同时,身为师长的他对反“围剿”的前途感到悲观。

  1932年8月,红六师在乐安地区休整时,突遭到国民党罗卓英部攻击,各团被敌隔断。彭雪枫带领师部直属队和第七团转移到江西军区驻地凤岗圩,政治部主任李志民带领第五团边打边撤,在巴山与郭炳生带领的师部特务连会合。

  这时,郭炳生突然召集干部会议,并宣布“彭政委牺牲了!”

  红军干部震惊地问:“彭政委什么时候牺牲的?”“消息是否属实?”

  郭炳生故作镇定地说:“彭政委是在突围时中弹牺牲的,他就死在我的通讯员怀里。他临死前嘱咐我们要服从江西军区司令部的命令,坚决完成直插赣江以西的任务。”

  特务连和五团战士都陷入悲愤之中,他们纷纷表示要用胜利为彭政委报仇,部队随即向赣江急进。五团有些干部对郭炳生的话持怀疑态度,便悄悄派出侦察员到江西军区了解情况。侦察员竟在凤岗圩遇见了彭雪枫。侦察员战战兢兢地问彭雪枫:“彭政委,郭师长不是说你牺牲了吗?”

  时任江西军区司令的陈毅感到奇怪,他吩咐侦察员“慢慢把情况说清楚”,于是侦察员详细地说了事情的原委。陈毅听后脸色一沉说:“坏了,郭炳生无中生有,显然有阴谋。不好,他是想胁众!”

  “我去把部队追回来。”彭雪枫站起来身,提起衣服就往外走。

  “郭炳生这小子向来心狠手辣,你去追他,逼急了,他会杀了你的。”陈毅犹豫不决。彭雪枫胸有成竹地说:“我量郭炳生也没有这个胆。”陈毅说:“那就多带点人去。”

“一定要抢在郭炳生过赣江进入白区之前将部队截住,我一个人就够了。”彭雪枫坚决地说。随后,彭雪枫单枪匹马,经过五昼夜的急行军,终于赶上了部队。

  “模范师的战士们,都给我站住!”彭雪枫高声喊道。

  战士们听见彭雪枫熟悉的声音,都惊异地停住了脚步。

  郭炳生见到彭雪枫后大惊,但他马上镇定下来对彭雪枫说:“彭政委,你还活着?”

  “我什么时候死了?”彭雪枫反问。广大指战员这才明白原来是郭炳生在暗中搞鬼。

  当晚,彭雪枫主持召开五团支部大会,传达了中央军委和江西军区希望六师官兵返回原来战斗位置的指示。郭炳生见大势已去,想杀掉彭雪枫继续裹胁部队西进,可又不敢下手,只好当夜带着特务连逃入乐安县城,投降国民党,彭雪枫则带领五团与主力会合。

  彭雪枫在乐安事变中的表现,赢得了毛泽东的高度赞扬。他亲自将一枚“红星奖章”挂在彭雪枫胸前,夸奖道:“彭雪枫一身都是胆,是赵子龙式的虎胆英雄。”此后,毛泽东一直将彭雪枫带在身边,对他委以重任。

  1936年秋,毛泽东派彭雪枫到太原等地做团结各界爱国人士、联合阎锡山抗日的统一战线工作。

  彭雪枫与阎锡山斗智斗勇,最后使阎锡山的态度由反对抗日到中立,由中立到合作抗日的立场。这些充分显示了彭雪枫作为一个政治家的机智果敢和足智多谋。

  魏晓瑞馆长告诉中国青年网记者:“彭雪枫曾说'报纸是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喉舌’,他素有'上马能打仗,下马写文章’的文武全才青年将领之称,其治军'三宝’:《拂晓报》、拂晓剧团和骑兵团是他战斗生涯中的三件有利武器。”彭雪枫有勇有谋,治军有方,非常重视政治思想和文化宣传工作,爱兵爱民,是士兵与群众的知心人。

 

 1941年初夏,彭雪枫带领的新四军第四师驻扎在泗南县(原属泗县,今泗洪县)的半城镇。有一天,彭雪枫带着警卫员一行人在路边发现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水塘,便兴致勃勃地脱下鞋袜,坐下来洗脚。正当他们洗得惬意的时候,一个从田里收工回家的老大爷路过此处。老人见几个军人在水塘里洗脚,便板着脸,很不高兴地指责他们不该这样。彭雪枫向老人问明情况后,连声向老人道歉。由于彭雪枫带领四师刚到这里没几天,所以半城的老百姓还不认识彭师长。当警卫员告诉老人这是彭师长时,老人立即改变态度,带着不安的神情急忙走开了。

  原来,洪泽湖边的老百姓生活困难,打不起砖井,一般都习惯在湖边、沟边或河边挖上一个小水塘,饮用里边渗出来的水。彭师长率部进驻半城镇大王庄不久,不知道当地的这一习俗。

  彭雪枫见老大爷带着恐慌不安的神情走了,赶忙穿好鞋袜回到部队,一面传令部队全体同志,不准在吃水塘洗衣洗脚,一面准备亲自登门再次向老大爷赔礼道歉。

  这位老人既后悔又害怕,回到家后,越想越烦闷,胸中好像堵个大疙瘩。他想,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像彭雪枫这样的大官呀,自古都是民怕官,今天可闯下大祸了,说不定还要吃官司。

  老人连晚饭也吃不下,忧心忡忡地坐在凳子上抽闷烟。晚饭刚过,彭师长就亲自找上门来。老人误认为彭师长是来问罪的,神情异常紧张害怕。彭雪枫进屋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说:“老大爷,我们部队初到这里,不知道老乡们的习惯,您今天批评得对,我已经传令全体指战员,一律不准在吃水塘里洗衣洗脚。”

  老人从未听说过大官向老百姓赔礼的事,当他听到彭师长为洗脚的小事向他赔礼时,竟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彭雪枫对工作兢兢业业,为革命一腔热血,对群众饱含深情,对家人严格要求,他把一切都献给了革命,献给了党,但留给自己深爱妻子的却只有一沓书信、一本作为生日礼物的《斯大林传》和一个遗腹子。

  1942年3月3日是彭雪枫和林颖结婚后林颖的第一个生日,彭雪枫很想送给爱妻一个礼物。可自己虽是一师之长,统率千军万马,但他所有的家当就是几箱书。于是,彭雪枫挑了一本《斯大林传》,并在扉页上题写:“我们忠诚坦白之对于爱,一如我们忠诚坦白之对于党!”然后把它当生日礼物送给了林颖。

  当记者问起如何看待彭雪枫送给爱妻一本书作为生日礼物时,魏晓瑞馆长说:“幼时彭雪枫家境贫寒,几经辍学,所以他特别珍惜可以看书的机会。参加革命工作后,他更是嗜书如命。他还特别把他喜欢看的《孙子兵法》和《离骚》放在枕边,经常翻阅。《孙子兵法》十三篇,他几乎都能背诵。他能成为一个卓越的文武全才的将领,与他的长期刻苦自学精神分不开。”

  彭雪枫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也是学习的一生。他十分喜爱读书,即使在戎马倥偬之际,也总是手不释卷。行军作战,都有两匹马驮着他的书箱。他不仅系统地学习马列著作,而且读了古今中外军事家的大量名著。魏晓瑞说:“他经常看毛主席、列宁和斯大林的有关军事著作,《苏联红军战史》,德国军事学家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等。’埋头,埋头,再埋头!苦读,苦读,一百个苦读!'这是他经常用以激励自己发愤学习的’座右铭'。正因如此,每有新书,他总是想方设法买到。他总说,每看到新书,他就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之感。给彭雪枫买书也是联络部在上海做秘密工作的同志的任务之一。”所以,对于年轻的妻子,彭雪枫希望她像自己一样通过学习自我提高,希望妻子能受到革命导师的熏陶,从中得到革命和做人的启迪。

编辑:李盈盈   来源:中国青年网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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