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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迹杨梅竹斜街老宅
           图文/杜辉


7岁之前住在宣武区的杨梅竹斜街,大杂院里的小平房。杨梅竹斜街东临大栅栏,西临琉璃厂,地理位置在那时还是相当不错的。不过当时也小又没钱,所以虽然紧邻商业繁华地带,但确实没有多少消费力。
以前的北京是东富西贵,宣武破崇文穷。老北京东西两城位置是内城,住的是满清的权贵、八旗子弟、有钱富人。而汉人、老百姓则聚居在宣武、崇文位置的外城。不清楚的朋友可以搜下老北京的城墙,是个葫芦形状,北上就是内城,南下宽一些的就是外城。外城中尤以前门大街为主轴的区域最为繁华,终究是从午门、正阳门一线出来后的旧城主干道。
虽说繁华,但也是平民聚居区,房子大都是平房,院子也大都是大杂院,大部分人还都是非标准的四合院。我小时住的院子就是大院里套着三个小院,彼此之间有深深的狭窄的过道相连,就是过道旁也都是狭矮的房屋住着一家一家的小民百姓。我住大杂院很深,估算应该有二十来户吧。每家都是不大的一间房,或者半隔间,厨房、卧室相通或者相邻。


院子里没有公厕,要上厕所需要走不近的路去街上的公共厕所(一两百米)。那时家家都有尿盆,要不夜里起夜总不能出去溜达几百米吧,真有个闹肚子可是麻烦。不过当时的日子大家也都是这样过来的,没过过更好的日子,所以倒也适应,不觉得太苦。
做饭当时还是用的煤气罐,一般一个月左右用一罐,需要去煤气站更换。一个充满的罐有30公斤重,还是挺沉的。当时家里有自行车,有个专用的铁钩可以挂在车后座上,勾住煤气罐,方便驮运。那时用煤气还需要煤气本,凭本换气,没有还没得用。就这个本,很多人都要托关系才能有。没有的人家只能生个小煤炉做饭、烧水。这个煤炉是烧煤甚至是柴火的可不是煤气。
小平房的电线容量也是很小,不过好在当时也没太多电器,更没有高瓦数的电器。一般家庭也就有几个几十瓦的小电灯泡,夏天加个电风扇。好点的家庭才有个电唱机、小黑白电视什么的,洗衣机那时还没有的。不过好在屋里已经通了自来水,用水总算方便。下水有的屋子里有,没有的则是用盆桶接了,倒在院里公用的下水口。
记得我家那时有个电唱机,是个类似洗衣机大小的箱柜。那时没什么娱乐设备,弄点唱片听就是很不错的消遣了。当时还小,流行歌曲什么的还不感兴趣,世界名曲也听不出好歹。孩子的喜好就是儿歌嘛,印象最深是儿歌《熊猫咪咪》。其中几句歌词印象很深,分享如下:
竹子开花罗喂,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
数星星,星星呀星星多美丽。
明天的早餐在哪里,咪咪呀咪咪请你相信。
我们没有忘记你,高高的月儿天上挂。
明天的早餐在我心底,请让我来帮助你。
就像帮助我自己,请让我去关心你。
就像关心我们自己,这世界会变得。
更美丽,太阳出来罗喂。
照亮我也照亮你,,一样的空气我们呼吸。
这世界,我和你生活在一起。


当时我家和我二大爷家住在一个小院里(北京这,爸爸的哥哥叫大爷,爸爸的弟弟叫叔),两家隔堵墙,出了我家门就是他家门。当时很多家庭都是如此,一家兄弟姐妹好几个,家里老房子就一个摊一间一起住着,彼此相互照应着。回家没饭吃,出门进门就去蹭饭。家里大人不在也没事,不担心没人管。
房子是砖瓦房,平常有个蛇虫鼠蚁的很正常。我印象深刻是四五岁时候眼见一只小老鼠从床上爬了过去。当时自己小也敢抓,喊来父母,小老鼠也就找不到了。房子的顶棚是用纸糊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经常能听到老鼠或者其他小动物、大虫子的响动声。至于其他的蜈蚣、蝎子肯定是有,只是那时小没有什么印象。
最烦、最怕下雨,老破平房漏雨呀。下大雨的时候都不敢睡觉,怕一下房子漏了水下来砸身上。眼见纸糊的顶棚阴湿了,然后慢慢积水垂起个大包(纸有韧性的)。记得当时是找个火筷子、雨伞尖等锐器把房顶的纸捅个窟窿,下面放个大盆接雨水。反正一夜睡不踏实,盆满了要倒水呀。
大杂院虽然人家多,不过那时没什么流动人口,彼此就算不熟但也都认识,知道是住一个大院的。小院里的就更熟悉,有同龄孩子的,彼此互相串门玩。没同龄孩子的,反正看到你有事也会管的。当时小孩子自己院里玩,家长是不太害怕走丢出危险的。就是自己去院外上个厕所,打个酱油也是放心的(经常要几分钱去门口副食店买糖果)。国营副食店,彼此也都知道是住在附近的小孩。
三四岁的时候父母都上班,没人看我,我在姥姥家住过一段。后来三岁半接到市区杨梅竹斜街和父母一起住。当时上幼儿园,我这类转园生要在家观察一段(3个月?半年?记不清了)。主要是怕有传染病,那时医疗水平有限,不像现在验个血都清楚。
刚开始白天没人看我,就委托给小院里的一个老太太看了一阵儿。印象深刻的是午饭,把馒头片放在炉子(那时冬天都用煤炉取暖、烧热水)上烤热了吃。这东西又硬又干呀,难以下咽。最后应该是和父母说了,所以时间不长就不让老太太看了。
后来,印象里是放在胡同里的托儿所待了一段(托儿所算街道办的吧,孩子不多,几个阿姨看着。幼儿园算公立有编制的那类,正规)。印象不真切,小时候的一些记忆、梦境,还有幻想的世界都混在一起了。大了后真分不清哪个是真,有些事我问父母,父母说没这事,可能是当时做梦、幻想的,后来以为真。反正在印象里上托儿所模糊有这事,但不确定。
当时的杨梅竹斜街都是老房子,和现在能看到的装修精致的门帘房可不一样。当时觉得街道好宽,现在再看就是个一般的胡同。当时觉得院子很深,现在走回去感觉也不算太深。当时觉得房子不算小,现在觉得老房子确实逼仄。当时没觉得这种日子多不好过,现在想想如回到从前确实是难以适应。人向上走容易,向下适应难嘛。


带孩子重回老房子去看了看,响动声让小院里有人出来看看我们是干嘛的(治安终究没小时候好)。我还有印象这家人是小时儿一个玩伴的奶奶家,说出唯一记得的那个玩伴名字,结果还真是他的家人。都快40年了,曾经的小屁孩现在已经人到中年,随便说了点故人旧事,多少有些小感慨了。
孩子一直说破房子、破房子,他们没有过这些经历,和现在的楼房相比自然会这么认为。虽然破,但这就是人生的经历,就是我们曾经过的日子、生活的环境。好在经济发展了,社会进步了,大部分人不会再有这种生活与经历。就算是仍然住在老房子,房屋内也都进行了精装修,内部舒适程度基本不逊楼房。
人生总恍若隔世,有时候弄不清那些记忆真的发生,那些记忆有所偏差。每个人的记忆都会有模糊的时候,直到人死神灭。但生活过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存在,一切就是这样静静的发生、发展。忆童年,只是回忆,并不怀念,终究现在比那时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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