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望:皇帝点驸马(寓言)
作者:吴望
皇帝有许多女儿要嫁人。皇帝花了一段时间一阵心思,在他的臣民里点了几个比较年轻帅气有才情的学霸的准备做驸马。
不花半个子儿,不用献礼不用拍皇帝的马屁,轻轻松做驸马,绝大多数人都欢天喜地,巴不得以。像凭空捡了个最大的利是。
准驸马们欢天喜地。其中却有一个被点上的年轻人表示不愿意。他上书皇帝,谦虚委婉地推辞。
书到皇帝手里,皇帝看后很生气。说道就他多事,能被点上,已是荣耀无比,还要舍弃,叫他执行就是。即刻命人拟旨:毋违朕意!若再推辞,交付有司论理。
被皇帝驳回之后,这个不想当驸马的年轻人表示很委屈。我不当驸马,还没有一点自主?不去享受荣华富贵,还要被责罚?真真岂有此理?
可是,接下来宰相的一番劝诫,把驸马听得目瞪口呆,不敢再说不爱。
“你不用谦虚,对于皇帝的旨意,执行就是。违逆皇帝旨意,起码有三大罪罹。”
那宰相扳起手指,一个一个数起。
“其一,皇帝点谁当驸马,不是随随便便就谁的,那是花了皇帝的心思和时间,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结果被你否定,他还不得再另花时间去另外考虑人选,又得在群臣里逐一筛选。你以为皇帝很闲。其实,他每天日理万机,时间宝贵如油,恨不得一日变成二,夜长好做事。这件事他已忙过,也告一段落。如果你不要,缺了一个,他得再为选一个驸马再多花一个驸马的时间去考虑,那两个呢?三个呢?人人如此的话,他得再多花多少时间去忙活这件事。你想想看,他的工作量要多大,而工作效率有多低,他还要不要忙其它的事。
“其二,皇帝的圣旨都下了,所深思熟虑的事情,代表他工作思路,工作效果,代表他的智力,他的决策能力,代表他的意志,那是最高权力最高威力,最高指示,也是皇帝的威仪。可一下子就被你小子轻易否定,你这难道不是打脸皇帝?你让他的体面何存?你让他今后如何决策,如何发号施令,如何在众臣面前显示天子威力,皇帝威严,你还让他治不治国,理不理政?要是人人都否定掉他的执政力,决策力,那他,将如何当他的皇帝?
“其三,皇帝的旨意,你不执行,就是逆旨,就是公开违逆皇帝的旨意。浪费皇帝的时间是一回事,不尊重皇帝的决策,不执行皇帝的命令,跟皇帝叫板,撼动皇帝的权威,那才是弥天大罪。你想想,今天你可以这么做,明天另外臣子也可以那么做,后天又不知有多少大臣要效仿你。你让他今后如何号令群臣,统领百官,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行驶他的权利,树立他的威势。如果今天你开了个坏头,长堤之溃,始于蚁穴,那么后面的口子就会越开越大,口子一旦扩大,后面就很难堵住了。古人说,防民重于防川,这个比喻,正是说明决口的危险性。破窗理论他皇帝哪能不懂。你第一个坏了他的规矩,就必须要拿你开刀,以绝后患。如果你不收回成命,继续执迷不悟,那么,等候你的,就是小命的呜呼哀哉!
那宰相最后特别强调:“不管你是假谦虚,真推辞,还是有什么难言秘密,你都不要违逆。你只乖乖地执行,好好地谢恩就是。等娶回公主,你就是驸马爷。驸马爷,到那时,有名有利,对于娇妻,欲圆欲扁,由你排比。即使同床异梦,也算挂个名义。皇家更看重的是名义,不是实际。再说,有个名义,你就可行使权势。今日事体,你不用自持清高,也不要骄妄傲气,更不能一味任性,你只管听话顺势,假装痴痴迷迷,对公主即便是虚情假意也要装出钟情无比。如此,则荣耀的骏马,正向你奔驰……”
一番思考得失,一番权衡利弊,一番审时度势,准驸马立马答应变成正式驸马。
又是一番上书,痛哭流涕,自责不是。皇帝也没时间跟他计较前嫌,只要他表示诚意,也就前嫌尽弃。从此与公主,与皇家和谐相处,皆大欢喜。
写于庚子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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