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画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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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夭

 

阳光总是在离傍晚最近时，才将一抹，逐渐退去灼热的影子，掸在窗台上。此时，恰有春初的凉风拂槛而来。

风过处，微微挑起了纱帘的一角。飘动的纱帘，是一挂白色、镂着海棠缠枝纹样的绢纱。它在风的指下轻轻扬起，而后落下，与任何一个有风的日子一般。

别无二致。

听命于风的摆布，是它的宿命，它只是一个物件。或许，在它成形之前，曾由无数的蚕为它吐丝，曾有无数双手为它剥茧。但，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风，将它的身躯贴在我的脸颊时，我能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外，它的前生我是一无所知的。

 

天色向晚，当一束微弱的晚夕之光，穿透明净的玻璃，斜射在平静的桌面上时，要忽视一钵海棠的存在，无疑是不明智的。

默然伫立，书卷已静静合拢，扉页上仍有掌心的微温残留。与斑驳的花影对峙，花开尚好，海棠无香，煞是可惜！

时间从未停止走动，夜色开始着装，西边落霞渐隐，一树归鸟的啼啾吵醒了这一刻的静谧。假若，当下的时光已将这一刻凝住，那么，一把靠窗的木椅，一个斜倚窗前的身影，一盏搁置在书桌上的瓷杯，一钵无言的海棠，便已嵌入了当下的画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