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鱼

穿城而过的一条小河，哗哗东去。为了清淤，隔一段，修一个小堤坝。越过堤坝的水，湍急，翻着白沫。小落差下流水，泛起无数水泡，聚集，散去。

实在惊叹，这地势。造就了水东流，不舍昼夜。

一位脸颊，长有老年斑的老者。独立岸边，沉稳注视河流。手里，拽着一根绳子，水中的那头，系着一个篮子一样的网。时而拉起，时而放下。

我问，钓鱼啊。

答曰：“玩”。

又问，网中为何不放鱼饵。

答曰：“不用。鱼，不为食来。鱼，来这戏水”。偶然，看到一尾小鱼，翻身越起水面老高，瞬间扎入水中。犹如一道白光闪过。鲤鱼跳龙门，确实。鱼喜欢激流，大约天性。

水至清则无鱼。这流水中，确有鱼。清澈水流，满是泡泡，我瞪大眼，看不到一条鱼。老者，却可以看到。小鱼游进网的区域，一拉，一条黑色的小鱼，落入网中。然后，抓起，又扔进河里。原来，以此打发时光。专注望着翻滚的水流，就什么都顾不上想。他说，上下午，各两小时。乐在其中。在乎于，这望和一起一落。不为鱼而鱼。多悠闲，有情趣的老人。独自享受，无我。

看到过太多的垂钓者。起早贪黑。无不为鱼而鱼。所以，我从不垂钓。亦知，无法达到，真正垂钓的那种境界。只欢喜，像一尾鱼，戏水，闲游，顺水而下，逆水而上。

老者，也是一尾鱼，只是他游在大江大河里。